那時的我們會打鬧,會開玩笑,會互相切磋五子棋的棋藝。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會侃侃而談,說我們的將來,想我們的過去,日子過的像流水那樣,你一不經意,它就溜走了。
後來我們開始中考,開始邁向了每個人人生的第一個不同的起步。我們都還小,我們都隱藏了自己心中偶爾萌發的小情感,未來的路讓我們感到陌生,感到恐懼,我曾不止一次的對碧萱說,我渴望我們許多年後見麵的時候,你我還是這樣,從不會改變。
成績下來那天我心裏忐忑著用電話查了分數,645分,剛夠上重點高中,心裏有些撿了錢似的竊喜。我不敢打電話,我怕聽見別人不好的消息,尤其怕碧萱跟高陽再一次在我懷裏哭泣。我喜歡看女生哭,但是我無法忍受一些我心中掛念的人有一點的難過。
碧萱給我打電話,她說她考了680多分,比我多的不是很多,她笑我說:“你小子超長發揮了,這次應該是考了班裏十名左右”。
我覺得自己也是超長發揮了,我的成績一直是中等,這次不知道有多少人莫名其麵的落在了我身後,心裏想著,碧萱應該是問過了班裏大部分的人,要不然她也不會估摸出我的成績位置。我有點欲言又止。
碧萱跟我說高陽的成績一如既往的爛,上帝給我帶來了好運,卻沒能阻止高陽的運。碧萱總能猜出我想說的話。
後來我找了高陽,我跟她說考不上也許並不是壞事,念書的孩子除了呆點沒什麼好。高陽謝我安慰她,她說她不再乎,她要去外麵工作賺錢了。我看了一眼她那張還未脫了稚氣的臉,心裏有些難過,這就是生活。臨分開的時候我抱了高陽一下。高陽說我占她便宜,我說這算是上回她親我扯平了。高陽笑的很開心,在轉身離開的時候我看見她的腳步有些亂,肩膀也在顫抖。我知道,我難過的時候她在哭泣。
我想起了那時候碧萱問我的一句話:“小皓,你說一個男人怎樣才算對一個女人好?”
現在我有所領悟,真的好是看不見的。
木宇跟笑笑也考上了重點高中,小玉跟孟以姍去了二高,劉旭回家種地了,我們真的就在那一刻各奔東西,我想著我未來的高中、大學,會有多少次這樣的別離,心會不自覺的難受。在家的時候總能回憶起我們幾個一起吃飯一起喝酒,一起前後左右胡扯的歡樂日子。它過去了,就像它從未來過。
那一陣大家見麵互相問的最多的就是考了多少分,然後嘴上不停的念叨自己知道那個班的誰考了多少,又假裝關心的打聽不知道那個誰考了多少。
我煩了這些周而複始的嘮叨,我等待的是兩個月以後的高中生活。
漫長的暑假開始,時間長的讓人感覺無聊,心裏恨自己中考之前那麼渴望的假期,真的到來又讓人覺得不安,我想我習慣了,我隻是個學生。
老爸老媽遵從了一星期定律,放假一個星期之後他們果斷的對我開始厭煩了。我覺得自己跟他們有代溝,又想著也許自己太小,還不明白他們大人的世界,怎麼剛開始幾天就寶貝寶貝的叫著,過了一個星期就煩的恨不得讓我出去擺個攤要飯了。
在家裏吃了睡睡了吃的日子也確實讓人感覺墮落,我萌生了一個旅遊的想法。老媽舉雙手占成,她開心的笑成了麻花,然後我在財務總監老爸那裏支了一筆錢,獨自上路了。
我都佩服他們二老的勇氣,他們從未擔心我被大灰狼當成小白兔給帶走,出發的時候老媽抱著我說:“乖兒子,在外麵得饒人處且饒人”。
我有種欲哭無淚的傷感,這是對我有多大的信任。
去了大連,看了老虎灘,看了極地館,逛了海之韻,我見識了被當地人引以為豪的亞洲第一大廣場。後來由於資金緊張連發現王國也沒去成。有一點小小的遺憾。
一趟旅行下來,除了人曬黑了,臉皮變厚了,見識的多了,我還學到了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坑爹的旅行是真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