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1 / 3)

?下一站,不窮(舒米)

楔子

“叮鈴鈴——叮鈴鈴——”鈴聲不斷,響遍房間的每個角落。

一隻纖細的手伸出被窩,摸上床頭櫃,東摸摸,西摸摸,摸了一會兒,才終於摸到了目標物——鬧鍾。按了下,手縮回被子裏,床上的人兒轉個身,接著睡。

“叮鈴鈴——叮鈴鈴——”鈴聲仍繼續響著。

怎麼回事?!

床上的人翻身坐起,頭發淩亂,睡眼惺忪。她不是把鬧鍾關了嗎?什麼東西還在響?

“叮鈴鈴——叮鈴鈴——”

朝發聲處看去,她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是電話在響。伸手接起,心裏想著,究竟是誰一大清早的就打電話找她?

“喂,哪位?”

“清音,快打開電視,看早間新聞。”不急不徐的聲音從聽筒那邊傳來。

是舞影,她說話做事永遠是一零一號的速度。

想起念書時,老師拿她開玩笑,說她遇上失火,也一定會不緊不慢地打電話找消防。還用她的語氣模仿了一段,表演給大家看,把同學都逗笑了。嗯……其實想想或許真的不誇張,舞影就是這樣的人,處變不驚,她還從沒見過她慌張的樣子呢。

“怎麼了?出什麼大事了嗎?難道美國哪個地方又被恐怖分子炸了?”嚴清音揉了揉眼睛問,手開始忙著在床頭櫃上尋找自己的眼鏡。可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尋了一遍,卻沒有見到眼鏡的一點影子。

咦?她的眼鏡呢?算了,不管了,先開電視再說,要是錯過什麼重大新聞就不好了。

轉身筆直朝臥室門口的方向快步走——

“哇!”

“怎麼了?”秦舞影聽見慘叫聲,在電話另一頭關心地問。

“沒……事……”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她一隻手揉著被撞疼的額頭,“隻是撞到了門框而已。”

“哦,又找不到眼鏡了。”

“是……”她有些心虛地應一聲。舞影用的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她汗啊。本來還處在半夢半醒狀態的她,在這一撞之後睡意也全飛走了。

來到客廳,沒戴眼鏡的她頂著六百度的近視看什麼都模模糊糊的,幸而遙控器就放在茶幾上,很顯眼。她拿起來,打開電視,坐上沙發。

“咦?”她屁股好像有坐到什麼東西。伸手去摸,摸出來一看,啊,是她的眼鏡!原來她的眼鏡在這裏。可怎麼會在沙發上的呢?沒有細想,她眯起眼,檢視了一下眼鏡,還好,沒被她坐壞。連忙戴起來,啊,世界一片清明。

“找到眼鏡了?”

咦,怎麼有舞影的聲音?左右看了下,沙發上躺著的電話提醒了她,她還在跟舞影通電話。

趕快拿起電話,她應了聲“是”。

“把我給忘了?”沒有不滿,隻是隨意地問一聲。似在意料之中的口吻。

“嗬嗬。”她不好意思地笑兩聲,試圖蒙混過去。

“眼鏡在沙發上?”對方也不追究,隻繼續問另一個問題。雖然這問題,秦舞影心中也早有答案。

“嗯。”舞影真是厲害,什麼都猜得到。嚴清音不曉得,隻要熟識她的人,都知道她忘性特別大,尤其是早晨剛睡醒時。而她又喜歡把東西隨手亂放,結果總是要花上半天的時間來找。

“按電視機遙控器,選新聞台。”秦舞影直接下指示,不用問,就知道清音一定把這事給忘了。

電視機?新聞台?

啊!她居然把舞影一大早打電話來的目的給忘了!

趕緊調到有早間新聞的頻道,立刻女主持人吐字清晰的聲音傳入耳中——

“……本台記者於今晨趕往唐家別墅,那裏已經人去樓空,大門也被貼上了封條……”

她呆住了,雙眼緊盯著屏幕下方打出的新聞標題——

唐氏董事長唐家年,今晨正式宣布破產

“是守恒叫我打電話給你的,他說他打唐聖霖的手機一直打不通,那家夥沒開機,要我問你知道唐聖霖會去哪裏嗎?他怕他會……”

電話從手中滑落,“咚”的一聲摔在地上。

電視裏唐家大門上清清楚楚地貼著黃色的封條,別墅外一群記者包圍著。

她不敢相信,唐家居然破產了?唐聖霖會怎樣?原本天之驕子,永遠意氣風發的他會怎樣?

第1章

打電話去學校,稱病請了一天的假,之後嚴清音用十分鍾的時間梳洗著裝完畢,就匆匆出門去了。

邊走邊不停打唐聖霖的手機,卻始終在關機狀態。直到上了出租車,告訴司機一個地址,她才放棄地將手機扔回了皮包裏。

真沒想到唐家會有破產的一天,進鴻為唐聖霖靠的是財,念書時,他總有司機接送,用的也全是名牌貨,一放假就去歐洲旅行,然後等開學來跟她炫耀。她到現在都記得他洋洋自得的樣子,對她講著外國的迪斯尼樂園有多好玩,風景有多迷人,食物有多好吃。

當時的她的確是羨慕的,羨慕在夏天他可以不用擠公車,流滿身的汗,也聞別人身上發出的汗臭味;羨慕他的書包,一個禮拜就能夠換一個,而且個個都那麼酷炫,不像她的書包,背了三年,洗褪了色,才能換個新的;羨慕他可以去外國玩,而自己到過的最遠的地方,隻是杭州。

高三之前,她和唐聖霖的關係用水深火熱來形容一點也不誇張。每每鬥嘴,她總會指著他的鼻子說他除了有錢,就一無是處了。

而現在,他連錢也沒有了。

歎了一聲。她詛咒過的,每次跟他吵架之後,她會在心裏麵詛咒他沒有錢了,變窮了,她也就可以大聲笑他,來回敬他了。可現在,他真的沒錢了,變窮了,她卻並不開心嗬。

為什麼會這麼突然呢?上次與唐聖霖見麵是在什麼時候?一個月前?還是兩個月前?當時的他並無異樣啊,還是一貫地出手闊綽,花錢如流水,讓她很看不慣,也第N次因為這鬥起了嘴。

車子停下來,“小姐,到了。”司機在前麵說。

付錢,下車。嚴清音走進“Black & White”卡丁車館。

長長的走道亮著昏暗的燈,遠處隱隱傳來引擎聲。兩旁牆上掛著眾多賽車明星的海報,而她隻認得出一個——布蘭德·舒馬赫。他是舞影的偶像。

越往前走,引擎的轟鳴聲越響。真的有人在開卡丁車。她加快了腳步,朝亮處走去,一個轉彎,整麵的玻璃牆出現在麵前。透過玻璃,可以看見場內用輪胎牆隔出的跑道上,一輛銀黑色的卡丁車正飛速奔馳著。

她安下心來,找了個位子坐下,麵朝著跑道。雖然車手戴著頭盔,看不清臉,但她知道這正在開車的人是她要找的唐聖霖。

這銀黑色的卡丁車是屬於他的。他最愛銀色,因為夠炫,夠酷,又容易引人注目。

在她曾經最傷心難過的時候,唐聖霖帶她來了這裏。他告訴她,當他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或想要發泄時他就會來這裏。所以,要找他,她想到的第一個地方就是這個卡丁車館。而唐聖霖真的就在這裏。

銀黑色的卡丁車在場內跑了十幾圈,終於停下來。唐聖霖解開安全帶,爬出車外,一手解著頭盔,朝玻璃門走去。

當他推開玻璃門看見嚴清音坐在椅子上看著自己的時候,心裏著實吃了一驚。但他並沒有顯露在臉上,隻是裝作平常地走到嚴清音的身旁,坐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