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蓋司一口一聲“月妹妹”的叫著,再三向她感謝不盡。一再表示要先送她回家。
北溟月微微一笑說:“說什麼傻話,還是先把淩波送回姥姥家再說吧。”
蓋司這時在一片閃閃爍爍的燈光下,忍不住再三覷眼去看她,竟忽然發現她今天簡直就是美若天仙。不由得激動情思,乜斜著眼睛再三問她,為什麼會這麼寵愛淩波,是不是因為喜歡她爸爸的緣故?
北溟月被他問得一怔,隨即放下臉來啐了一口,罵了聲:“無恥,”又罵,“臭流氓。”
蓋司隻管笑嘻嘻地在反光鏡裏看著她,這時越發露出一臉無恥之相來:“嗬嗬,我是流氓,你是怎麼知道的啊?其實你們這些漂亮的女孩子啊最喜歡做作了,平心而論,你們哪個人心裏不希望男人對你們流氓?真要是每個男人都和南宮元宸一樣,像塊木頭似的,你才真要偷偷地大哭呢!”
北溟月頓時沉下臉來,回思了一回他的話,臉上越發下不來,想要喝令他停車,又怕驚了淩波。少不得把心橫了,再不與他搭腔,任憑他再怎麼信口開河、胡言亂語,她連個耳朵都不給他。車子一到南宮遠家樓下,她輕輕把淩波往車座上一放,自己就跳下車去,也不去和南宮遠夫婦打招呼,便徑自走人了。
這裏,吳天麗走下車來,茫茫地望著漸漸消失在夜色中的北溟月的背影,忍不住搖頭歎氣道:“今天這都是怎麼了?好好的人,怎麼都像是撞上鬼了呢?”
半夜裏,蓋司突然又接到了北溟月打來的電話。她在電話那端簡直就沒有什麼鋪陳,開門見山地就問他:“蓋司,請你告訴我,元美真的是因為得了胃癌,才……選擇那樣離開的嗎?”
蓋司那剛剛升起的萬丈色心,頓時被她這冰冷的話語打擊得懶心無腸了:“不然,你以為是怎麼樣的呢?”
“我以為,她的死,很可能並沒有那麼簡單。”
蓋司發出一串狂笑:“是嗎?你還真是聰明呀,唔,我就喜歡聰明而又感情真摯的姑娘!怎麼樣,你想知道內情嗎?那你現在就過來,我保證一個字也不會對你隱瞞,全都告訴你……”他還要繼續往下說,那端卻傳來一陣“嘟嘟”的聲音。
轉天,黛羅下班剛走出學校大門,蓋司早已開著他那輛名車等候待發了。隻是,就在他準備打開車門迎上去的時候,竟一眼看見南宮元宸也開著他那輛本特利趕到了。結果,他隻有眼睜睜看著心儀的美人坐上了別人的車,一路遠去。他無可奈何地喟歎一聲,簡直就到了無法排遣的地步。
此後一連多少天,他都堅持前來守候。然而,每次不是讓南宮元宸搶了先,就是被那東方櫻西靠了前。而他,每次都是帶著滿腔的熱望而來,結果卻落得一場掃興,隻能對著伊人的倩影懸懸而望。一連多少天來,無論白天還是夜晚,他的眼裏,腦海裏,都不斷閃現著黛羅的音容。哦,她是那麼迷人,一雙大眼睛水汪汪的像剛剛釀就的葡萄酒,看一眼就能把人醉倒!哦,她怎麼會這麼迷人,她怎麼能這麼迷人!
這一天,在他的苦思冥想之下,終於讓他不露痕跡地安排出一場巧遇。
一路之上,他心花怒放,狂喜難抑,簡直不知今昔何昔了。他笑聲朗朗,前試後探,揣度其意,終於讓他知道,麵前這個仙風傲骨的妙人兒,竟然對吳天麗的一舉一動充滿了無限的興趣和好奇。既然如此,他又怎麼能不投其所好,傾心吐膽地大道特說一番呢?
他隻顧自己信口痛快,哪裏知道黛羅卻早已在不動聲色之間,掌握了那吳天麗利用權勢貪汙受賄、瞞天過海、打擊異己的一樁樁的鬼蜮內幕了。
現在,他們終於找到了一家安靜的茶樓坐了下來。之前,他們一連去了兩家酒店和咖啡廳,不想,那裏麵已經有人認出了黛羅,很多人都爭著跑上前來讓她簽名,一時糾纏不休,所以他們隻好臨時又換了地方。
這時,黛羅一邊凝神靜聽,一邊親自給他的杯子裏添水,她那溫柔可愛的舉止,讓他隻覺得一股熱血,激蕩在胸腔。猝然間,眼前已是一片眩惑……他衝動得忘乎所以,差點兒就將理智徹底喪失殆盡了。
幸而這時黛羅的手機響了,她接起來,叫了聲:“櫻西”,說:“我今天有點兒事,就不和你們一起吃了。好,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