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北將軍府,方管家和阿刁幾人都還未歸。
明思先交代了強哥兒一聲,讓他這一月內都不要出門。
那十七皇子可不是省油的燈,吃了這樣的大虧定會想法子找人報仇。她和帽兒都未露麵,倒還不懼,但強哥兒則要小心才是。
不過他們畢竟是西胡人,也不可能在大京久留,一個月時間,應該可以避過風頭。
主仆二人回了靜湪院,藍彩已經回來了。
藍彩告訴明思有南邊的布匹商運了一批棉布棉花來,方師長問明思還收不收。
明思在桌前坐下,想了想,“收下吧。”
藍彩倒了一杯熱茶奉上,“小姐,這批貨價格比往年要貴三成。”
加上包不同今日去那幾家定下的,如今軍中要的這批貨的原料已經湊夠了,藍彩不明白明思為何還要買下這批高價棉布棉花。
明思接過熱茶暖了暖手,又飲了一口,“今年這雪還不知下到幾時,若是再這樣下下去,這天氣不知何時才能回暖。你看如玉他們這幾家,眼下日子就過不下去了。若是再冷下去,隻怕還更多的人家沒法過下去。今日袁掌櫃說,這年後行乞的比年前已經多了一倍有餘。我原先買下那些也不是替北府軍準備的,但眼下既然攬了這差事,也是沒法子的事,隻能先將這些頂這頭緊要的。若是沒有了,也就算了。眼下既然有人運了貨來,咱們就買下吧。這些南來的客商也是想著這北邊天氣冷,運到這裏來掙些辛苦錢。棉布價格低,貴三成也無妨。”
藍彩點了點頭,明白過來,“小姐是想救濟那些乞丐?”
明思頷首笑了笑,“我們也就這點子力氣,能幫補一些是一些吧。這些老百姓並非偷奸耍滑,而是實在過不下去才出來行乞的。”頓了頓,“明日你去那幾個莊子,讓他們把糧食都分成一斤一袋,用油紙紮好。先備五千斤出來。”
藍彩微微一笑,“好。”
兩人說話間,帽兒抱著一堆東西過來,“小姐,這些東西怎麼辦?”
明思定睛一看,正是那西胡車夫的衣物還有些零碎物件。
思及榮烈此刻的情狀,明思忍不住輕笑,揮了揮手,“都扔了吧。”
帽兒“哦”了一聲,轉身又頓住,“小姐,錢袋也扔麼?”
明思忽又出聲換住,“等等,拿過來我看看。”
帽兒將東西捧了過來,明思看了看,除了衣物外,還有個錢袋,另外還有個白色玉瓶,一個墨條。
打開錢袋,裏麵有些碎銀子還有十幾片金葉子,另外還有兩張五千兩的銀票。
明思抿唇一笑,沒想到這車夫身上還有這麼多錢——倒是發了一筆。
這些錢買那批棉布棉花還綽綽有餘。
將錢袋遞給藍彩,“拿給方師長做貨款。”
藍彩看著這些東西不覺一怔,“小姐,這些是誰的?”
帽兒嘻嘻一笑,甚是得意,“我們在路上遇上兩個西胡壞蛋,他們想搶小姐,還想打強哥兒,卻被咱們給反搶了。”
藍彩一呆,隨即粉麵含怒,“什麼西胡人這麼大膽?光天化日竟敢強搶民女?”
明思很想糾正那“光天化日”四字,但見藍彩生氣的模樣,還是忍下笑道,“不是沒搶著麼?不用擔心。”
帽兒很有一種成就感,趕緊附和道,“那個狗腿子被咱們扒光了衣服,那個壞主子被小姐下了癢癢藥——眼下隻怕難受得緊呢。”
聽帽兒這樣一說,藍彩麵色才緩了幾分,恨恨道,“應該綁了送官府才對。”
明思笑著拍拍她,指了指錢袋,“送官府咱們可沒實惠,還是收銀子實在。”
心裏卻道,若是旁人送了也就送了,可那家夥卻送不得。
還是暗地裏陰他一把的解氣。
說話間,忽地目光落在那墨條上,明思伸手取過,湊在鼻翼一聞,發現隱隱有種氣味同一般的墨條卻不相同。
一個下人為何巴巴的帶個墨條在身上?
伸手又將那玉瓶取過,打開塞子一聞,似乎是無色無味的液體。
明思抬首問帽兒,“可還有別的東西?”
帽兒搖首,“沒有了。除了錢袋,就這兩樣東西。”
明思微微蹙眉想了想,將兩樣東西收起,“行了,歇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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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午時前,出去的五撥兒人馬都回來了。
也都帶回了好消息。
那五個村子的村長同保長聽得那幾個媳婦子的介紹,均是滿口子應承了下來。
一些聽見消息的村民也都激動不已,圍著幾人連聲追問什麼時候可以開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