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 不速之客(一更)(1 / 2)

就這樣,日子又平靜地過去了三日。

秋池沒有再提過什麼,明思也沒有再進去看他。

帽兒覺著氣氛有些怪,明思卻隻淡淡道,安靜些更適宜養傷。

榮烈倒是乖覺了許多,對於明思給予的一切待遇都未再有不滿的情緒。大約,是覺著人在屋簷下,反抗也無用吧。

當然,最最關鍵的是,在這兩日早晚,明思替他的眼睛換藥時,他已經明顯感覺到了視線在恢複。

可惜,他隻將眼前的女人看了個朦朧,那黏糊糊的藥就又塗了上來。他唯一的印象是,這女人的手雖有些發黃,但手指和手形真真好看。

最值得欣喜的則是,在第一碗藥下去後,睡了一覺醒來,他發現自己的內力已經開始自動凝聚。丹田也開始充盈起來。

人就是這樣。如果從未擁有過某種東西,也許不會奢望,也不會自憐。可一旦擁有,就很難接受失去。

對於力量這種東西,男人尤其如此。一個習慣了擁有力量的人,在某一瞬如果失去,哪怕四肢俱全,行動自如,他還是會生出一種近似殘廢的感覺。

榮烈生性自傲得近似桀驁。所以,即便身為最尊貴的皇子,他也自小在武藝修為方麵,下了極大的苦工。

在西胡,一般的貴族男子不過練些騎射之類的外門功夫,他卻是除了有極漂亮的騎射功夫外,還有著不弱於一般高手的內力。

整個睿親王府,除了自小習練內功的布羅,在內力的修為上,沒有一個人能及得他。

當然,不能同真正的江湖高手相比,但在一幹西胡貴族中,他卻是頭一份兒。

內力逐漸恢複,就說明那女人沒有說謊,她是真的能解自己身上的寒毒。又察覺到視力在複蘇,榮烈的心情也舒暢多了。對於這個叫“四兒”的女人加諸在自己身上的種種惡劣行徑,他的感受也沒有那麼抗拒了。

唯一讓他有些磨牙的,就是這兩日實在是餓得有些難受。

頭一日,隻喝了兩碗雞湯。第二日,卻是連雞湯都沒了,隻有米湯。一共喝了三大碗,才勉強能不感覺到餓。

還好第三日,她送來的是新鮮的肉湯。還是一次性的送了兩碗來。湯裏,還有些細碎的肉粒。

榮烈隻覺自己生平喝過的肉湯,最香的莫過於此,便忍不住開口問,“這是什麼湯?”

那女人把碗收了,語聲似笑非笑,“我如果是你,我就不會問。”

他噎住,隻覺喉間忽地有些哽住的上湧感。不怪他敏感,而是這女人的話意,真是讓他不能不浮想聯翩——還盡是不好的聯想。

誰知那女人又一笑,“不過是隻野兔罷了——你可千萬別吐。這季節,獵物可不好捉。”似又抿了抿唇,“人餓了,什麼東西都會覺得好吃。東西好吃的程度,和人饑餓的程度是對等的。”

他以為那女人還要說話,也未出聲。躺了兩日,骨頭都僵了,聽這女人說說話,還是挺有趣的。誰知,那女人說了這兩句,就開始朝外走。

他微微一怔,忽問,“解這毒,果真隻能喝湯麼?”

原本,他是覺得是這女人故意想刻薄他,讓他吃癟。可不知為何,如今他有些不確信了。

這個女人,似乎並不像她表現的那樣惡劣。

可他的感覺卻告訴他,這個女人似乎對他真的沒有什麼好感。

他奇怪了。

果然,這個女人腳步一頓,“我說過,你要不信,我可以給你飯吃——要吃麼?”

她好似轉過了頭,看著他。

他一噎,隻好無語。

心裏卻是奇怪——自小到大,他雖算不得是花見花開,可在女人麵前,他卻是從來都是很得臉的。

自小到大,都是他給女人臉色看,女人看他臉色說話。而這三日,他雖看不見,卻能確信,這女人絕對沒給過他一個正常的好臉色。

榮烈忍不住摸著自己光潔精致的下頜,心道,難道這女人被長得好的男子騙過,所以自己才受了池魚之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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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明思和帽兒躺在被窩裏說了小半晌話,才睡下不久,就聽得外間有人聲。

是男人的聲音,聽起來人數還不少。

帽兒伺候人慣了,睡覺也警覺,很快就翻身爬起。原本想著明思這幾日都累,不想驚動她。可她方才披了衣裳起來,明思就睜開了眼,側耳聽了一下,卻聽不仔細內容。

隻聽見呼呼風聲中,有斷續的男人嗓門,似乎在姚家的院子中。

帽兒有些緊張,強作鎮定道,“小姐,我去看看。”

明思頷首,也跟著披衣起來。待帽兒出了房門,她想了想,走到一旁櫃子旁,取出一個瓷瓶握在掌心,悄悄地穿過堂屋,看了一眼在門縫裏偷覷的帽兒一眼,走到南麵屋子,推開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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