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謔~~~!小妮子,這裏大人說話哪有你個小屁孩兒插嘴的份,好是沒個教養,你爹不敢大聲,那是他嗓子眼細!你喚他過來,我親自教他發音。哈哈哈哈~”黃軒轅這個沒臉沒皮的家夥裝出一副很嚴肅的樣子,挺著他那兩塊快要爆炸的胸肌,想嚇唬嚇唬小女孩,結果他錯了。
小女孩毫無膽卻,還上前一步憤憤的想說些什麼,這時被婦人拉住,婦人揣起首飾,低頭轉身,一臉茫然的就要回去座位上去,小女孩雖然被拉走,但還是扭頭衝著黃軒轅喊了一句:“我爹是這裏的縣太爺,等來了收拾你,看你還敢似這般無禮!?”
縣太爺夫人賣馬!很顯然這裏有故事。但趙小源對縣太爺這幾個字並不太感興趣,或許是他不想跟官府扯上什麼關係,畢竟這裏不是象山。就在這個時候薑陽溜了一圈回來了,看樣子挺滿意,在馬上大聲道:““這馬不錯,咱們上路吧。””
趙小源這次沒再多言,笑了笑便給了銀子轉身要走。薑陽雖然看上去有點粗獷,卻不失心細,他冷眼打量趙小源出手不菲,便下得馬來,問及此事。趙小源不願過多糾纏便攔住了薑陽,聲稱趕路要緊,象山家裏還有許多事情需要照理,唯恐家父過於操勞之類的話,於是我們又開始上路了,婦人和老者對趙小源千恩萬謝自不必說了。
就在我們還沒走出城門的時候,便聽到後麵有人叫喊,回看原來是剛才那家賣馬的老者,雖然老者奔跑而來,但可見得老者時候有點功夫,呼吸之間不見急促,趙小源卻示意大家繼續趕路,自己勒住韁繩麵向老者,原來老者是來送首飾的,老者道剛才光顧著感激卻忘了卻忘了把首飾給予少俠,我家婦人心細,說讓我一定將首飾快快送將過來。老者說罷便遞上首飾,趙小源略有遲疑,還想說點什麼,薑陽越發覺得事情蹊蹺,便一定要問個明白,因為他怕我們都江湖經曆不足,而這趙公子又是有錢人家的闊少,雖然一點錢算不了什麼,但有我薑陽在怎能讓朋友吃了安虧,於是便先跟黃軒轅了解了一下情況然後策馬趕回,直奔那婦人去了。
見狀我們也轉了回來,趙小源無奈,收了首飾也跟了上來,等我們趕上薑陽,他已經與那婦人交談一處。就是這麼一談,我們徹底走不了了。
原來,這婦人是渠縣縣令高勳的夫人,而老者是跟隨高勳多年的管家,兩個小女孩一個是縣令的女兒另一個丫鬟正是這老者的孫女。
婦人道高縣令為人正直,為官清廉,雖然一向小心處事但卻得罪了當地的巨商,如今被人陷害入獄,家裏也被查封,這馬是先前借了出去,因此未被查封而也就成了幾人唯一的財產了。婦人說到傷心處泣不成聲,老者安撫婦人,上前續說,原來老者叫王懷忠,本是練武之人,在萬難之時受過高勳救濟,後感恩投入高府,高勳為官清廉,性情剛直確有點倔強,王懷忠看出端倪,常常勸解高勳圓滑一些,要不然官場之上難免處處碰壁,高勳覺得王懷忠說的有理,但秉性難改,往往看不慣官場上的是是非非,也常與王懷忠念叨有歸隱之意,隻是還放不下這辛苦得來的公明,王懷忠多多勸解,但有高勳不願意的事,還常替高勳出頭辦事,倒也幫了高勳不少,高勳雖然自己不願出麵但也不加阻攔,畢竟官場之上起碼得應酬還得是有的。高勳為官但家裏確並不富裕,老者不為錢財,隻為能為高勳看家護院以報恩還願,後因覺高勳夫婦對祖孫二人親切隨和,許多事不把王懷忠當做外人,孫女王小丫跟高家小姐年紀相仿,而又感情融洽,慢慢的便也離不開了,因此落魄之際祖孫二人依然不離不棄,說到這裏大家對老者都十分敬佩,薑陽更是對老者深施一禮,感歎道:““世間最感人的莫過於親情,而這種沒有血緣關係而又能不離不棄的親情最讓人羨慕!””王懷忠連連點頭稱是。薑陽感慨之餘卻沒忘了問及高縣令。
高勳原是的東京一畿縣縣令是八品官,由於多年鮮於走動,便慢慢被排擠到出了京官的行列,這次調離到洛陽附近還好保住了八品的烏沙,新縣令初到之時當地富戶多有拜門者,高勳不屑與他們糾纏,多是混了個臉熟罷了。熟悉當地情況後高勳開始著手治理,先是處理一些曆史遺留的案件,案件很多但大都是一些**盜取街頭鬥毆的小案,由於高勳不收受賄賂,辦案公允,百姓多有稱讚。雖然如此高勳也常常抱怨上任縣府瀆職懈怠,怎地積壓了這麼多看似不難處理的案件,有的甚至擱置一年有餘,縣府裏的師爺是個老者,老者見高勳正直,便向高勳訴說了詳情,上任縣令韓斌並非不知案子簡單,但多年來他收受了當地富人不少好處,而這些案件大多跟他們有關,因此韓縣令辦起案子畏首畏尾自然不好辦了,近些年韓縣令也差不多撈夠了,常去京城跑官,這不吊到冀州當知府去了。高勳本欲參他一本,後被眾人勸停。
見後來發現這些案子多與當地的賭場,妓院,馬市有關,因此高勳下令封停了幾個,雖然因此得罪了不少富人,但也並沒有對他們趕盡殺絕,但告他們好自為之,多多管教家人和手下如若再有作奸犯科那便一個也不給他們留了。這樣其實也沒什麼,畢竟富人們還算有利可圖,而這個高縣令又不像先前的那位韓縣令對他們““橫征暴斂””,但是最後出事的還是這個馬場,因為渠縣馬場生意紅火,洛陽附近最好的馬市之一,這倒不是因為這裏產馬,而是因為宋朝的馬市是受到軍方管控的,凡是品質優良的馬首先供軍方使用,而軍方用馬給的錢很少,隻是在納稅上給點補償罷了,而這洛陽附近有不少達官貴人,巨商富戶,大都以家裏有幾匹上等的好馬為時尚,而好馬來源有限,這就為一些有門路的人提供了非常好的市場,而在渠縣便有這樣一個人,他就是範泉。範泉的堂兄係寧遠將軍範常碩,這個範將軍說來不簡單,他是當今皇帝的小舅子,還是皇次子舅舅,有這一層關係,範泉自然不把高勳放在眼裏,不過高勳剛到任之時範泉還是來拜訪過高勳,高勳知道了他的底細,但也是不冷不熱,後來就自然疏遠了,而今高勳整治治安馬市的亂相不得不治,而強行關閉馬市必然得罪範氏兄弟,所以高勳便向朝廷參了範氏兄弟一本,按理說地方官員是不能直接參寧遠將軍這樣重臣,但高勳還是把參本寄與資政殿大學士,知三司使事張忠嗣的手裏,原來張與範向來不和,朝廷派係林立,倒不是張與範個人有什麼過節,隻不過站隊不同罷了,高勳早年中過舉人,後被分派鹽道做一小吏,因其公正不阿的性格頗受浙西東鹽道巡視劉光世賞識而後被重用,張嗣忠當時就任浙東鹽道節度使,後來廣平郡王趙構登基卓力提拔青年才俊,張忠嗣便是其中一個,劉光世也被提拔為浙西安撫大使,高勳也就跟著當了縣令,後被調到渠縣,高勳跟洛陽節度使和州巡府關係都不密切,因此便越級遞與張忠嗣,而張此時正卷入一場政治紛爭,對手偏偏是範常碩所在的陣營,如此一來張忠嗣對高勳大加讚賞,雖然最後在趙構的協調下雙方都作出了讓步,但也都得到了一定的懲戒,其中範常碩就被官降半級留位以觀後效,罰俸半年,官場紙包不住火,範常碩整不動張忠嗣就把氣撒在了高勳身上,他求洛陽行軍節度使,原寧遠副監軍劉大海以高勳通敵罪名逮捕,原因是在抓獲的奸細身上發現了發現高勳的通敵信件和信物。其中還有很多事關係政治複雜的很,王懷忠了解到的也就是這些,劉大海以為自己得到了一個肥差,迅速抓獲高勳並抄了家,可是結果讓劉大海大失所望,高家竟然沒什麼值錢的東西,而且高勳還破口大罵局部認罪,劉大海一怒之下將高勳壓入軍官牢房,不時派人折磨一下高勳,夫人和王懷忠怕高勳受苦,因此東挪西借湊了三百兩銀子送到劉大海處,結果還被劉大海臭罵了一頓,或許是因為銀子太少,不但沒辦成事還被劉大海臭罵一頓,結果是銀子被沒收,還說要治我們行賄之罪,後來我們千懇萬求還答應說回去再多弄點銀子孝敬,這才放我們出來限我們三天之內,因為他辦事也有時限。通敵的案子必須在一個月以內向抓獲並送到京城,他在這裏折騰了半個月不走其實就是想多收點,結果我們哪裏有那麼多銀子孝敬他,因此我們想探監見見老爺一來給老爺送點吃的讓他堅持到京城,二來看看老爺有沒有什麼辦法我們好去京城走動走動,結果到了煉獄門口都不讓進,後來花了十兩銀子才過了第一個門我們哪裏知道後麵還有那麼多獄卒老爺啊!各個都要錢,我們一算計沒三十兩銀子老爺是見不到的,因此我們才來這裏賣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