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霧退散,滿園的奇景頓時吸引了兩個人的目光。
在這裏,沒有血腥的修羅地獄,沒有慘酷的窮山惡水,隻有色彩繽紛的如同仙境一般的天地。白雲繚繞,奇鬆怪石在祥雲中傲然挺立;紫氣彌漫,馴鹿靈鳥在仙氣中怡然自樂。處處笙歌,在在樂舞,哪裏有半點身處妖境的感覺?
“黃……黃兄,我們是不是來錯地方了?”
張守拙心中的震撼猶在黃順之上,因為在人間他絕對不可能見過這樣美妙的世界,而且這與第一幻境的反差太強烈了。
“有他們帶路,應該是錯不了的!”
漫步妖境,形形色色的飛禽使黃順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它們究竟是在哪兒見過呢?鵬、雕、鷹、鵠,這些鷙鳥一個個桀驁不馴,卻又錯落有致地在妖境中巡回狩戍,好像正有一個威嚴的君王在境中某處駐陛。
忽然,一群鳥遮天蔽日地朝張、黃衝了過來,它們把二人分割包圍,很快就彼此失去了聯係。黃順心頭一驚,再找鴛鴦二鳥,它們正不即不離地在前方引路,鳥群遇到它們自動讓路,似乎它們在這裏頗有威望。黃順隻好跟著他們走,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在妖境深處,有一高台名曰妖皇台,台上有一棵不知幾千幾萬年的梧桐樹,樹上落著一隻色彩絢麗的鳳凰鳥。在這棵樹的周圍有很多其他的大樹高枝林立,想必是鳥類集會的時候用以落足的地方吧。
“是它們?”
黃順無論如何沒有想到,所謂的妖皇大人竟是以前曾經見過一麵的鳳凰。當時的鳳凰已經涅磐,現在的鳳凰大概是它的後代,如今已經三十八年了。
“一別三十八年,不料在此相會,恩公一向可好?”
“恩公?”
黃順頓時嚇了一大跳,他倒不是因為鳳凰開口說話,而是因為鳳凰稱其為恩公。他們隻不過是有一麵之緣,而黃順曾經親眼目睹它涅磐的情景,至於這救命之恩什麼的,這話從何說起呢?
“恩公忘記了嗎?三十八年前,我在梧山受人圍攻,重傷難治。我正準備發動天火與敵人同歸於盡,恩公適時現身,嚇退敵人,使我免除了自盡之危。你我雖為類異,此恩此情,我永世難忘,今恩公玉趾親臨我魔域,獲可使我報恩情之萬一。”
黃順心想當時並非是我有意要救你,而是為求自保不得不出手。不過你既然認為這是恩情,我也不好意思說沒有這回事,你說是就是吧!
“這兩人原是我的招妖童子和照妖童女,在臨安韓世忠家裏背主歸順恩公。本來按照族規,他們是萬劫不複的死罪,姑念他們投靠的是恩公,我就免了他們的罪,讓他們繼續追隨恩公。孽障,還不快謝恩公的全命之恩!”
鴛童和鴦女匍匐在地上,向黃順連連磕頭道謝,感其救命之恩。
“照妖鏡和招妖幡既然已經被恩公煉化,我也不能太小氣,就送給恩公當謝禮吧!妖皇令就留在恩公那裏,我這裏恩公可隨意出處,我隨時歡迎!”
鳳凰鳥隨口處分,把事情一樁樁一件件安排得清清楚楚,那份從容不迫的鎮定,果然是身居顯位的皇者之風,令黃順自歎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