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妖孽,你來自何方,因何害我?還不從實招來!”
黃順當堂端坐,鴛童侍立一旁,會審九尾銀狐。
九尾銀狐被鴛鴦索所縛,無論如何騰挪變化也無法逃脫,隻得認命。它匍匐在地,嗚咽連聲,不停地求饒:“恩公饒命,小妖本是天界靈狐,因與恩公前世有緣,故托化凡體與恩公續前世之緣,不期冒犯恩公,罪過罪過!”
黃順大怒,厲聲喝道:“你分明是害我,還敢砌辭狡辯?”
“小妖不敢!”
九尾銀狐顫聲說:“我的確是下凡來報恩的。隻因狐身鄙陋,不敢擅自與恩公交接,所以才托身於凡人女體。孰料該名女子體質非常,一旦與恩公交合便強行吸取功力,致令恩公玉體受損,的確是始料未及。幸得恩公有克製之法,否則報恩反成結仇,我罪莫大焉。”
黃順“哼”了一聲,心想全憑你一張嘴,你說怎樣便怎樣?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兒,豈能單憑你一麵之辭就相信了你?
“主人,請附耳過來!”
鴛童叫過黃順,悄悄地說:“主人,我認為它說得話應該假不了。鴛鴦索除了可以封住任何人的自由,還可以發掘被困者內心的真實想法,使其心中所想無所遁形。剛才它說這話的時候,沒有任何異常之處,可見它說的話真實可信。”
黃順忽然想起上一次鴦女用鴛鴦索困住自己,要求強行交歡。當時自己明明竭力克製,卻無法掩飾內心的欲望,下體起了極為明顯的變化,原來並非自己定力不夠,而是鴛鴦索的功效所致。
“據你所說,我到底前世於你有何恩惠?”
“回恩公的話,恩公的前世乃天界山千年古椿樹,我則是天界山一隻靈狐,為避雷劫而洞藏於樹洞之中。雷劫過後我幸得不死,卻累得恩公被天雷所傷。為報此恩此德,我發願用一世姻緣來償還。時值恩公懷抱一個女嬰路過鬼塚,我便托身於這名女嬰體內……”
“等等!”
黃順打斷了九尾銀狐的供述,厲聲質問道:“你是說若水她是當年被我一路從開封抱到衛州的女嬰,而不是那個女嬰的雙胞胎姐妹?”
“是的,當年蕭真人為兩個女兒各自取名,被我附體的名叫蕭弱水,‘弱水三千’之弱水,她的妹妹名叫蕭若水,‘上善若水’之若水,姐妹二人的名字同音異形。”
黃順心念電轉,從紛亂如麻的人物關係中理出了一個頭緒,忽然他又問道:“那也就是說,如今躺在病床上的蕭弱水並非是太乙道的聖女蕭若水了?”
“恩公所言不虛!”
據九尾銀狐交待,當年蕭弱水被黃順救回衛州之後不久,大金朝廷的使者就來到衛州,要求蕭抱珍率太乙道向朝廷歸服。蕭抱珍權衡利弊之後,認為以太乙道目前的實力不足與朝廷對抗,歸服是大勢所趁,年未滿周歲的蕭弱水被使者作為人質帶回京城。正隆六年,因完顏亮叛亂,蕭弱水逃出朝廷的掌控,這才回複自由之身。
九尾銀狐曾稱黃順的前世為天界山古椿,這與陳摶和師父南華真人所言相符。黃順又在梧山遇到過群狐尾隨的異象,這與九尾銀狐所說附體於蕭若水之言不謀而合,那麼它所說的話想必是不錯的。唯一值得懷疑的就是九尾銀狐的動機,正所謂畫龍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麵不知心,口說無憑的事怎能輕易相信?
正在黃順猶豫不決的時候,周載淵氣衝衝地來到審訊室,近乎咆哮地說:“現在若水整個人昏迷未醒,無法為自己辯解,你怎麼說都行了?我警告你,如果若水有三長兩短,我不會放過你的!”
九尾銀狐委屈地說:“此事我的確是要負一部分責任,但蕭弱水昏迷不醒卻不能怪我,那是因為她吸取的功力太多,急切間無法消化,咎由自取,與人無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