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沙師範學校有個傳統，每屆學生畢業之前，要舉行一埸聲樂晚會，叫“畢靈杯歌手大賽”。一來是對畢業學生表示祝賀，二來也是對教學雙方的檢閱，很有意義的。畢靈”是取了白靈的諧音，白靈鳥歌聲婉轉動聽，比喻這些的十七八歲的女學生，也還相宜。
這台晚會，按慣例完全由學生組織。燈光、音響、布景、服裝、道具、台詞、海報等等，都是學生自己動手。節目單上就堂而皇之地印著：前台主任×××，後台主任×××，生的尊姓大名。這樣很好，她們讀了三年的書了，應該給她們實踐和表現的機會。
今年的晚會氣氛熱烈，深紅的幕布剛一拉開，流光溢彩撲麵而來，節目還未開始，先就贏得一片掌聲。各班推舉的歌手輪流上台，或美聲，或民族，她們的歌聲把一個禮堂都抬起來了。
曲目是很好的。《藍花花》，《燕子》，《美麗的西班牙女郎》，《我們是黃河泰山》。這樣的歌，如今走在街上是不大容易聽到了，這和那些通俗的流行歌不可同日而語，典的，文明的，優秀的歌曲。
這樣的歌曲，無疑可以讓我們的學生得到很好的音樂的熏陶，或許，她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這些歌，不會忘記這個歌唱祖國，歌唱生活，歌唱青春以及愛情的晚會。這要感謝我們的老師，他們在盡力維護著教學這塊小小天地的純淨與優美。
然而，歌聲之外的另一景況——同學所著的演出服裝，卻讓我坐在觀眾席上忐忑不安。大體估算一下，以我的眼光，至少有二分之一的同學穿著不甚得體。那些演出用的衣裳本身倒不是問題，它們都很漂亮，所謂的雍容華貴，更適合至少三十以上的女人。記得去年晚會還沒有這種情形，可見社會影響之大，之快。我望著這些套上華麗衣裙的學生，心裏非常別扭。
我也盡可能去理解她們，比如：她們所受的教育畢竟有限，不可能一下子就有很好的審美能力；她們的閱曆也很有限，許多方麵的修養，不是光從書本上就可以學到的；她們正處在踏人社會的前夕，急於想使自己變得成熟，也在情理之中。但是，一個十七八歲的本來很美麗的女學生，經過精心打扮，把自己弄得反而不那麼美麗，這就不僅隻是一種遺憾，簡直還是一個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