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今天是妮娜的生日呀！我都沒想起來。”
“你就想著工作、工作，哪還有我這個妹妹呀？”
“好了，你們不要說了，快都來坐。老頭子，快拿飲料來。”
“爸媽別著急，我把生日音樂放起來！”
屋裏響起輕輕的《祝你生日快樂》的音樂。
馬妮娜把二十六根蠟燭一一點著。
八隻明亮的大眼一齊瞪著那蠟燭上的火苗。
四張大口噴出的氣流，從不同方向迂回著吞沒了蠟燭上的火焰。“嘻嘻嘻嘻……”
劍波爸：“來，我們全家碰杯！為祝我女兒生日快樂一起幹杯！”
妮娜：“謝謝爸爸、媽媽和我親愛的哥哥！”
馬劍波：“我來給你們分蛋糕！”
媽媽在一旁給女兒和兒子碟盤裏夾著菜。
爸爸在一旁給媽媽碟盤裏夾著菜。
妮娜在一旁給爸爸媽媽夾著菜。
一桌菜一家人相互夾著吃著。
爸爸：“劍波，你多吃點，鄉上工作非常辛苦，你能經受得住嗎？”
“我能行，爸爸，不用擔心！”
媽媽：“你看看，你又黑又瘦，不要省錢，把肚子吃得好好的，身體是第一位的。”
“你媽說得對，鄉下苦，一定得有個好身體才能扛得住。”
“哥哥，你要是受不了那份苦，就活動活動調回省城來得了。”
爸爸：“年輕人吃些苦頭好呀，對以後有好處。妮娜，你媽舍不得你，要不是就你這一個女兒，我也想把你送到鄉下去鍛煉，在身邊反倒慣壞了，嬌裏嬌氣的。”
媽媽在一旁不滿意地說：“你這個死老頭，我女兒過生日，你說這些話幹嗎呀？來來來，大家吃菜！”
177.夜“餐館豪華包間”
一群搖頭晃腦的男女，被散發的酒氣、煙氣和刺鼻的香氣形成的混合煙霧籠罩著。
嘻嘻哈哈的聲音，陪伴著一桌剩菜剩飯。
吃飽喝足的男男女女在一起講起段子。
副鎮長趙書：“剛才去衛生間，走錯了，你們猜咋樣，一聲尖叫把我嚇了一跳，想往外跑一隻鞋又掉了。”
夏老板：“你看著什麼了，說說啊？”
“哈哈哈哈……”哄堂大笑。
副鎮長趙書：“今天有意思，有意思！在電腦培訓班我把一缸水倒在了比我年輕十幾歲的副鎮長身上，他還想在我頭上捏把土，沒想到我先在他頭上拔根毛。”
“哈哈哈哈哈……”一陣調笑。
夏老板：“搞生意想金子的人累，你們吃官飯的人也這麼累呀？不知道你們男人都想幹什麼？”
黃老板：“男人想幹什麼，男人一半想女人，另一半不是想官就是想黃金。黃金和女人就是男人的全部！”說著抱著身邊的女人在其嫩白的臉蛋上蹭起來。
“哈哈哈哈……”一片嬉笑。
副鎮長趙書：“嘿，不要當著大家麵犯錯誤！”
黃老板：“錯誤，啥錯誤？漫漫人生路，誰不錯幾步。保住二，守住一，發展三四五六七！”他又摟住身邊女人用胡子蹭一下其又白又嫩的臉蛋。
“哈哈哈哈……”嬉笑一片。
“我的鎮長大人，連馬克思《資本論》裏都說過：‘金子！黃黃的、發光的、寶貴的金子！……這東西，隻這一點點兒，就可以使黑的變成白的，醜的變成美的，錯的變成對的，卑賤變成尊貴，老人變成少年，懦夫變成勇士。’馬克思用這話說明了黃金的本質，你懂不懂？所以男人想得到女人就必須先得到黃金。我說的男人一半是黃金，是說男人其實對自己很刻薄，腰纏萬貫的老板有時一碗麵就可以把自己打發了，他手裏的金子必須花到女人那裏去，你們都說對不對啊？”說完他望著身邊的女人色眯眯地笑著。
“哇塞！太精彩了！”一片掌聲加呼喊聲……
趙書：“你這是資產階級的教唆。”
黃老板：“啥是資產階級的教唆？你問問哪個人聽到金錢的叮當響聲，全身不泛起一陣酥軟，心兒不像花蕾一樣綻放？”
“哇塞，太形象了！”
“哈哈哈哈……”一片掌聲。
黃老板：“這個世界，最根本的還是錢。隻要有了錢，什麼榮譽、信任、尊嚴和名譽都有了……有了錢連後世的功德都能買到，有了錢今生後世左右逢源，有了錢你走到哪兒人們都歡迎你、尊重你，女人會主動來愛你，沒有錢就一無所有！”
黃老板喝了一口水又對著副鎮長趙書說：
“身上有官、手裏有權也和有錢一樣，所以你要像猴子一樣拚命往杆頂上爬，隻有爬到杆頂上的那隻猴子才最瀟灑！要是爬不上去就會被你頭上的猴子用屎尿把你衝洗或淹死。”
“哇塞，太深刻了！”掌聲一片……
副鎮長趙書心裏明白，這是一個資產階級極端利己主義者和狂熱的拜金主義者厚顏無恥的告白和教唆。但他在這滿屋都散發著銅臭味的強壓氣氛中顯得渺小不堪。他無法也無力抗拒耳前陣陣掌聲和笑聲帶給他啟發和振奮。
“今天你們給我上了一堂課啊，我是落伍了，在政界呆傻了。”
……
178.日“橋頭鎮機關會議室”
“橋頭鎮經濟工作研討會”的橫幅掛在會議室的顯要位置。
橢圓形會議桌中間擺放著鮮花。周圍坐滿參會人員。
鎮黨委書記兼鎮長王啟福坐在頂端位置主持著會議：
“今年我們的經濟工作取得的優異成績是和大家的共同努力奮鬥分不開的。去年我們鎮的農業、畜牧業、林果業、水產業方麵在全市來說是遙遙領先，受到了上級的表揚。明年的經濟工作，省、市兩級政府已提出口號‘西部大開發，我們要爭先’。要樹立‘小而富、小而強、小而美’意識，要樹立‘小省也能辦大事’的觀念。那我們鎮明年該怎麼辦？大家都可以談談自己想法和建議。”
副鎮長趙書坐在一側兩眼眯成一道縫，脖子像斷了筋似的頂不住自己的腦瓜，他一墜一墜的身子，引來幾道目光。身邊的同誌推打他一下，他驚慌地抬起頭東張西望。
與會者相繼發言……
179.日“橋頭鎮機關會議室外”
五星紅旗在空中高高飄揚。
無人的大院裏放滿車輛。
一座五層辦公樓在陽光照射下巋然可觀。
180.日“黃河大橋”
車輛像流水一樣源源不斷。
公路上飛轉的車輪與橋頭鎮大院飄揚的五星紅旗疊印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