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章 蛛絲馬跡破疑案(2)(1 / 2)

經過傳訊,紀曉嵐了解了案情的全部細節。丟失金銀的客商名叫牛牧泉,年約四十五六歲,是烏魯木齊一家金店的老板。他是剛從金礦上采購金銀而來,入夜住在客棧。

他的金銀並不純淨,含有不少雜質,是放在一個柔軟的牛皮袋內,藏在他隨身所挎的一個皮囊之中。那皮囊除了裝有金銀皮袋之外,還裝有一些其他生活用品和吃食。

與牛牧泉同住一間房的還有一個年輕人,名叫範成海,是牛牧泉的內弟。此人從小沒有了父母親,一直在牛牧泉的金店當夥計,多年來一直跟隨牛牧泉外出收購散碎金銀。

此次外出牛牧泉又帶他在身邊做幫手,牽馬墜蹬,打雜伺候,倒也十分滿意,並不把他當做外人。

紀曉嵐麵對沮喪的牛牧泉問了一些丟失金銀的細節,便又轉向範成海,隻見範成海目光散亂、神色不安。紀曉嵐心中頓生疑竇。他問武官是否查看過失主的物品?

武官不解地問:“沒有檢查失主的東西。難道失主還會謊報被盜不成?”紀曉嵐笑笑說:“這就是奧秘的所在。請你搜查他們的衣物行頭。”

當衙役搜身查物時,牛牧泉顯得十分坦然,而範成海則低垂著頭,不時偷窺紀曉嵐,顯得局促不安。

紀曉嵐更加生疑,故意大聲地說:“貧道走南闖北,專門以神算破案緝盜,很少有盜賊逃過我手的。我已算定,昨夜盜走金銀的賊,就在眼前,還不趕快投案自首,莫非要貧道指破不成?主動認罪,當為從輕,若被抓獲,定然不饒!大限已到,盜賊顯身,快!”

範成海表麵鎮靜,但內心恐慌已極,身子微微一抖,不由偏頭偷看一下牆角的馬鞍,趕忙又抬頭看看紀曉嵐。

這個不經意的偶然動作,並未引起別人的注意,但卻引起紀曉嵐的警覺,他隨即走近馬鞍,仔細端詳起來。

端詳了一會兒,他自言自語說:“兩具馬鞍一模一樣,但不知重量是否一樣,內裏有何不同?”

不等他說完,孟劍秋抓過兩具馬鞍在手中一掂量,對紀曉嵐說:“所有飾物一樣,但重量不一樣。”紀曉嵐說:“拆開看看。”孟劍秋一看鞍鞘有膠粘裂紋,拆開一看,發出一聲驚呼,在場人頓時一片驚歎。

原來在那馬鞍的鞍鞘之內夾藏著失主的牛皮袋子,裏麵裝著不少金銀,失主牛牧泉奔過來一看,立即歡喜道:“正是我的金銀,多謝道長的神算相助。”

牛牧泉轉身望著自己的內弟範成海聲色俱厲地問:“這是怎麼回事?說!”範成海反而十分委屈地說:“這真是怪事,我也不知道。這一定是這個老道偷的,要不,他怎會知道?”

紀曉嵐哈哈笑道:“你不知悔改,反而咬人,實在太蠢。你的雕蟲小技,能瞞得過別人,可瞞不過我。你就是作案的賊手。”

武官立即下令讓衙役把範成海押到另一間房候審。他又把紀曉嵐讓在凳子上坐好,然後問他為何斷定就是範成海作案。

紀曉嵐說:“根據剛才這位失主介紹,範成海是不離他左右的人,喂馬備鞍全由範成海經手。範成海也知道失主的金銀所在。除他而外,再無別人知道失主的牛皮袋會裝有金銀,也無機會接近失主,而惟有範成海才是有條件作案的人。”

武官半信半疑地問:“他是如何作案的?”紀曉嵐說:“失主說他把金銀袋子壓在枕頭下睡覺。睡前曾與範成海一起喝酒至醉,才枕錢袋而睡。範成海年輕力壯,酒量又大,他未沉醉入睡。當他看到睡死的牛牧泉不會在短時間內醒來,便趁機偷取錢袋藏入用刀削開的鞍皮夾縫,然後又用水膠粘好夾皮,墊上皮墊,遮住痕跡,掩人耳目。”

武官又問:“他為何要放入馬鞍之中?而不放入別處?”

紀曉嵐說:“這就是他的奸詐之處。他知道報案後,你們不會搜查失主的房間和東西,可以躲過危險。馬鞍是失主的物件,你們也絕不會搜查。他盜金銀的目的在於攫為己有,絕不肯徒費手腳。當然他不會把失物放在別處,讓你們查出,徒勞無益。當你們搜查無著,撤走警戒,他便會親自動手為失主牽馬備鞍,那時,他會將失主的藏有金銀的馬鞍備在自己的馬上,而把他的馬鞍換在失主的馬背上。如此一來,他出了此城,隨時可以從馬鞍中取出金銀據為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