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千波猛然一怔,不知如何回答,顯得惑然而又茫然地望著紀曉嵐。
正在他發愣的刹那間,孟劍秋伸手猛然揭開了他臉上的人皮麵罩。
他終於顯出了原形。
他是一個年不過三十歲的年輕男子。
他身材瘦長,臉型略小,一雙眼睛透出機敏的光。
他是楊千波手下的一名殺手。
他的名字叫陸長武。
呂雄眼見陸長武是冒充楊千波的殺手,氣得兩眼直冒火,站起來就要用腳去踢他。
陸長武原本跪著,上身和兩手被反綁著,但雙腳沒有捆綁。
他看到呂雄猛然踢他,便立即跳起來輕輕一躲,揚起右腳狠踢呂雄的下身,呂雄“哎喲”了一聲,倒地而死了。
孟劍秋當即上前一掌把陸長武打倒在地,喝令他仍然跪下。
他服貼地麵對紀曉嵐又跪下了。
陸長武惟恐呂雄背叛他、揭露他的罪行,本想就要殺他滅口,沒想到他倒接近陸長武,陸長武心想趁機除掉他,豈不滅了他的口?
於是,陸長武向他下了狠手,趁他不防備的時候飛起一腳踢向他的下身。
那裏是致命的地方。
陸長武早有預謀置他於死地。
這並非是偶然的失手。
依陸長武這樣的高手,踢向他的致命之處,他還會活嗎?
他那一腳蓄足了內功之氣。
他那一腳有開碑裂石的威力。
所以,呂雄隻好歸了天。
他的死證實了紀曉嵐判斷的正確。
他在九泉之下也該感謝紀曉嵐的提醒。
他即使現在不死,將來也會死在陸長武的劍下。
這是紀曉嵐早已預料到的。
這是南關劍派一貫的秘密做法。
紀曉嵐問陸長武為什麼竟然踢死呂雄,他言不由衷地說為了還擊他動手打他。
但他就是不承認他有意趁機踢死他達到滅口的用意。
紀曉嵐讓他在承認踢死呂雄的口供上簽字畫押。
紀曉嵐為了證實呂雄之死與他們沒關係,就傳來了哈密縣有關的官員們驗證了呂雄被陸長武踢死的事實與傷痕,陸長武當著他們的麵直言不諱地承認了罪行,也承認了所錄下的口供。
然後讓他們把呂雄抬去埋葬了。
紀曉嵐說陸長武是從京都來此殺人的要犯,事關重大,必須押往京都,呈報皇上處置,這些官員也就同意了。
送走了官員們,紀曉嵐繼續審問陸長武有關京都與朝廷的事,但他卻閉口不談。
紀曉嵐講明從寬處理他的道理,保證嚴守機密,不使南關劍派的人傷害他,但他就是緘口不言。
為了讓他很好地思考,分清利與弊,紀曉嵐暫時停止了審問,把他關押起來,準備帶往京都呈報皇上審訊。
紀曉嵐等人認為哈密是個交通要道,非走這條道是不行的。
哈密又是個是非之地,京都奸黨選中了這個必經之地來對付他們,他們在這裏隨時隨地有生命的危險。
紀曉嵐經過分析後,認為京都的奸人與哈密暗藏的不軌之徒串通一氣,設法加害於他們,他們不能在此再久留。
他們整理好行裝,喂飽了馬,告別了哈密的官員們,向東繼續走去。
一出哈密的地界,他們一律喬裝改扮成商人的模樣,再不與地方官吏打交道,也不再通報官府,采取秘密行走的辦法,白天順官道大路行走,夜晚住在私人的客棧。一路上倒也風平浪靜,再沒出現什麼大的事變。
走到酒泉他們感到放心了。
險山惡水的陰影也仿佛從他們的心裏消失了。他們由緊張畏懼而變得平和鬆馳了,無形中也就放鬆了警覺。
這天夜裏,當他們安靜地睡著了的時候,突然從客棧的大門旁傳來了激烈的看家狗的狂吠聲,他們從睡夢中驚醒過來,紀曉嵐趕忙讓孟劍秋和英傑去大門口看看出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