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聞言輕歎了口氣，將茶盞放下，看著褚凡柔緩緩道：“唉，教導嬤嬤姓方，是宮內宮正司正六品典正。”
“先前是淑太妃的人，淑太妃薨了後也少了靠山。”
“皇後和太後又在爭權，為避免宮內傾軋，殞了性命，才打算出宮養老。”
老夫人說著突然笑了起來。
“也是祖母我前些年與方嬤嬤有幾分交情，知道她要出宮，正好侯府內琳琅你也需要個教導嬤嬤，就去問了她的意思。”
“也是方嬤嬤家裏人都沒了，去哪還未決定。”
“她就說先來侯府當一段時間的教導嬤嬤，看情況，再決定日後是否離開。”
褚凡柔聽到老夫人竟然想到了她，知道她缺個教導嬤嬤，專門為她找的這個嬤嬤，一時間心中也是有些複雜，不知道該怎麼想老夫人。
說她對原主不好吧。
這些日子，老夫人經常差人送衣裳首飾去梅園。
還有她這個年歲適宜的補品給她，就是鋪子宅子這些足以傳家的東西，也給了幾個，價值也有上千兩了。
說她對原主不好，也一點都不冤枉她。
自從原主滿了五歲搬去梅園，龍鳳胎出生後，可就沒在關心過她。
原主這些年才過的這般淒慘，吃不飽穿不暖，下人都不當她是主子看，更是被莫允兒和房氏多次欺淩，言語打擊，她卻視而不見。
說房氏阻攔了這消息不讓她知道，那就更不可能了。
侯府的當家人，侯爺的生母，怎麼可能毫不知情，有心無心罷了。
看著沉思中的褚凡柔，老夫人語重心長的又囑咐著她。
“琳琅，這個方嬤嬤可是個有本事的，知道她要出宮，皇後娘娘可是親自再三挽留的，足以可見皇後娘娘對方嬤嬤的重視。”
“爭取讓方嬤嬤留下吧，有方嬤嬤替丁媽媽的位置，你那兒祖母也能放心了。”
聽到老夫人最後一句話，褚凡柔猛的抬頭看向她。
這是什麼意思？
為什麼會說有方嬤嬤在，她也能放心了？
看著老夫人眼中流露出來的擔心和慈愛，她心中很是迷惑，她看的出來這不是假的，是發自內心的擔心。
若嚴格來算，她年齡也兩三百歲了，看人的把握還是有的。
那麼，原主受的苦......
褚凡柔想著看向了站在老夫人身邊的康嬤嬤。
康嬤嬤看著她時不時露出來的厭惡，她更沒有看錯，她原本以為是奴才看主子的眼色行事的，那現在看來很有可能是自作主張了。
褚凡柔決定要小心康嬤嬤，耳旁風的威力可是不可小覷的。
“祖母，孫女不怕苦，孫女一定會認真跟著方嬤嬤學習規矩，爭取讓方嬤嬤滿意，能讓方嬤嬤留在孫女身邊。”
“你這麼想就好，方嬤嬤她雖嚴苛，但聰慧的孩子肯定喜......”
老夫人的話還沒說完，屋外就傳來一聲嗤笑。
“娘，您也太高看她了，琳琅規矩如何您還不清楚？怎麼可能讓方嬤嬤滿意。”
“若是方嬤嬤知道侯府嫡長女竟然是這個樣子，豈不是丟了武安侯府臉麵？方嬤嬤可是正六品的女官，教的可都是過了小選的宮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