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星不明白為什麼阿槿又要搬家,但他不喜歡現在的房子。
這裏的牆好高,高到他隻能看見逼仄的一方藍色。這裏也沒有長得高高大大的樹和春意盎然的農田。宮門一關,阿星就覺得喘不過來氣,好似就關在了這裏,再也出不去了。
洛槿安說這是皇宮,皇宮裏有禦花園,他可以去玩。但是阿星不喜歡被修剪地整整齊齊的花簇,也不喜歡一個顏色一個顏色的小方塊。他喜歡隨意生長的花園,喜歡所有植物亂糟糟地長在一起茂盛的樣子,本來的樣子,而不是被精心打理的花房。
可是,阿槿在這裏,阿星不想離開阿槿。
“阿星,這裏是不是很漂亮?”洛槿安懷抱著阿星,他把下巴擱在阿星的肩膀上蹭了蹭。
阿星看著洛槿安高興的眉眼,也是笑盈盈的:“好看,阿槿喜歡的都是好看的。”
洛槿安扭頭親了親阿星的嘴唇,他呢喃著情話:“阿星,你會是我唯一的皇後。”
阿星有些累了,就靠在洛槿安懷裏睡去了。洛槿安把阿星抱回了自己的寢宮,睡夢裏的阿星無意識地伸手抓著什麼,洛槿安笑著把他的手塞進了被子裏,低頭又親了親他的臉,而後轉身離開了。
阿星什麼都沒抓到,他緊皺了眉頭,仿佛正在做什麼了不得的噩夢。
國師就等在門外,瞧見洛槿安出來朝他行禮。
洛槿安擺擺手示意他起來,語氣有些森冷道:“如何了?”
“陛下,本朝皇後隻能是女子,否則社稷不保,百姓難安。”國師不厭其煩地重複著已經說了幾十遍的話,“這個卦象不論算幾次都會是這樣的結果,是既定的事實。”
洛槿安閉了閉眼,沉默須臾後依舊不死心地開口:“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陛下,為了天下百姓,還請陛下三思啊!”
“那就換個皇帝!”
洛槿安忽然怒喝出聲,他袖子甩在了國師的臉上,國師依舊是恭恭敬敬地彎腰行著禮:“陛下萬不可將國事當做兒戲。”
洛槿安沉默地站著,他一張口聲音有些嘶啞:“皇後……不應該是皇帝的愛人嗎?為什麼必須是女子呢?男子為什麼就會使社稷不保,百姓難安呢?為什麼!”
“陛下,”國師看了他一眼,語氣不變道,“您早該知道了,從坐上那把椅子開始,您就沒有自由了。”
洛槿安轉身跌跌撞撞地離開了。
他身形不穩地晃到阿星睡著的床榻前,靜靜地坐在床榻邊,用自己的目光描摹著阿星的容貌。
天漸漸亮了起來,洛槿安一夜沒合眼。他又回頭看了看依舊在睡夢中的阿星,怕吵醒他,洛槿安站起身去了外屋。
丫鬟們進來伺候他洗漱寬衣,洛槿安換上明黃色的龍袍,一步步走向他既定的命運。
“所以說,這個仙君渡的是情劫了,還是人間帝王的命格。既如此,怎麼會渡到麥冬的頭上?”容景提起已經冷透的茶壺,順手遞給了水青栽。
祁嵐音支支吾吾地:“這個吧……這個不太好說……”
“是司命惹出的事端,大概那位仙君挺厲害,司命惹不起,所以才找來了你替他當說客吧?”水青栽語氣淡淡的,雙手捂在壺身上施法把水加熱,然後給容景斟了一杯茶,“收了什麼好處?”
祁嵐音有些心虛:“認識這麼久了,我像那種人嗎?”
容景低頭抿了一口茶,沒有說話。水青栽在祁嵐音話音剛落的下一秒就輕嗤出聲。
祁嵐音:“……”
祁嵐音閉了嘴。
“繼續講吧,我也大概猜到了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了,我倒是想聽聽,你是怎麼好意思開口求情的呢?”容景言笑晏晏地看著他。
祁崗音抿了抿唇,他歎了口氣,又繼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