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庇護眾生的神嗎？”我嘔出一口血，幾乎奄奄一息般躺在地上，後背疼到我說話隻能用氣聲，但我還是直勾勾地看著那白衣仙人。
那仙人卻輕嗤一聲，他眼神向下睨著，對我說：“眾生？神仙庇護的眾生都該是積善之輩，小姑娘，你忘了那鎮上的人都是怎麼說你的了嗎？”
“更何況，”那人嘴角勾起一抹笑，“神仙若是沒有足夠的法力，如何庇護天下蒼生呢？為了善人而去犧牲一些惡人而已，我們是在淨化世間，又怎麼會怪到我們頭上呢？”
“善人？惡人？”桑允氣極反笑，他惡狠狠地盯著那神仙，“好一個善惡不分！你們隻是享受擁有越來越強大的法力罷了！貪心不足，既想享受愛戴，又想屠盡世間。”
桑允“呸”了一聲：“真不要臉！”
“敬酒不吃吃罰酒！”那神仙怒而甩袖，用力打出一擊，“我看你們也沒有活著的必要了！”
裴詠立刻施法抵抗，但他隻是一隻小妖，竹子成了精，根本擋不住神仙的一擊。
裴詠被一擊打翻在地，我聽見桑允驚心的一聲呼喊：“阿詠！”
我太疼了，意識昏昏沉沉間，忽然看見身後湧上來無數舉著弓箭斧頭的百姓，為首那人拉滿了手中的弓箭，箭頭對準裴詠。
“妖精！竟然還敢和神相抗爭！”
說罷一箭離弦，直直朝著裴詠射去，桑允一把擋開了箭，箭偏射進了一旁的樹上，箭尾羽毛還在微微發顫，可見射箭之人的用力。
一擊不中，後麵眾人紛紛也拉開了箭。
“一對惡心的垃圾，竟然想要殺神，真是自不量力！”
“那是庇護我們的神仙！鄉親們，殺了他們！”
桑允看著他那幾位熟悉的“朋友”也站在其中，眼裏滿是不可置信：“你……你們！”
“桑允，別怪我們，你說神要屠鎮……”那人抿了抿唇停頓幾秒，又繼續道， “但我們都知道，鎮子上的麻煩是從你們來了之後才有的。”
那人抬頭看向立於半空中的神仙：“而且神仙已經承諾我們了，隻要殺了你們，神仙就會給我們一輩子都使不完的榮華富貴！”
桑允深深地望著他那些所謂的朋友們，嘲弄般地輕笑出聲：“你們信他？”
一個人喊了一聲：“那不然信你嗎！鄉親們，上啊！殺了他們！”
人們一擁而上。
我氣急攻心，一口鮮血又嘔了出來，終於堅持不住昏過去了。
在我徹底失去意識之前，我聽到了一聲震天動地的轟鳴聲，然後是桑允撕心裂肺的一聲“阿詠”。
我再醒來已經是很久之後了，因為我沒有看見桑允，也沒有看見裴詠。
具體昏迷了多久我不知道，救我的人沒告訴我。
那是個胡子拉碴的老頭，不是鎮上的人，一邊給我換藥一邊歎氣，嘴裏嘀嘀咕咕著“傻孩子”。
我傷好之後，那老頭拍拍屁股，隻留下一句“我走了”就消失不見了。
我終於能下床了，推開門走了出去。
鎮上的人似乎都不認識我了，後來我才發現，是那老頭給我換了一張臉。
這些都是後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