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後的夜晚,九龍洲醉仙酒樓上依然人來人往,十分熱鬧。段興與鄭達瑛相對而坐,正在密談。段興將編製好的密電碼親手交給鄭達瑛,並言沒有急事,一般不要拍發電報,用人聯絡更為穩妥。阿花、阿雪、阿月、阿珍、阿芬五個女遊擊隊員如今與鄭達瑛形影不離,在門口警戒。由何貴根率領的遊擊隊騎兵營正隱藏在九龍院附近的叢林之中,準備襲擊保安團。段興得知作戰計劃之後,道:“鄭政委,想不到此次你親自帶領騎兵營下山,你真是當代的秋瑾。我的意見是這樣,此次襲擊萬萬不可戀戰。戰鬥打響之後,得了手就立即撤退。既要教訓敵人,也要保存自己的實力,隻要拖住了保安團就是勝利。”鄭達瑛道:“我在花甸壩時常想念你。今夜一是來襲擊九龍洲,二是來看看你。
目前,敵人遭到了失敗,將會殘酷的報複,你要小心從事,注意保護自己。今夜攻下九龍洲鎮公所,戰鬥一結束,我將隨遊擊隊回花甸壩去了。唉,不知何時才能相見呐。”段興感慨地道:“等革命勝利的那一天,我們一定會長久地在一起。到那時,不再有戰爭和屠殺,和平的日子裏,我們心心相映,快樂地生活,那該是多麼美好嗬!”鄭達瑛也道:“是嗬。到那時,革命勝利了,我們就有好日子過了。再也不用分開,再也不用奔波。我想,這一天不會太久了。”兩人又密談了一會,相約從今往後不再兒女情長,不到革命勝利那一天絕不再談及個人私情。段興告辭走了。他要在戰鬥打響之前回到洪家大院,隱蔽鬥爭迫使他隻能這樣做。段興回到洪家大院不久,鎮公所和九龍洲私立學堂的方向相繼傳來了密集的槍聲,鄭達瑛與遊擊隊開始動手攻打九龍洲鎮公所和保安團了。
這天夜晚,楊本善、楊本憲兄弟倆正在九龍洲鎮公所裏邊飲酒邊商談如何對付共產黨遊擊隊。突然,九龍洲鎮公所門口和保安團駐地私立學堂傳來了槍聲。楊本善、楊本憲知是遊擊隊來襲擊,便拔槍在手,指揮民團阻擊遊擊隊。楊本憲心中甚急,這保安團的駐地私立學堂離九龍洲鎮公所尚有一段距離,已一時無法指揮保安團作戰,若保安團有個閃失,將如何向大理縣高縣長交待。楊本善心知民團因主力均參加了遊擊隊暴動,憑目前的戰鬥力是難以抵擋熟悉鎮公所防守情況的遊擊隊猛烈的進攻的,便下令邊打邊退,準備由鎮公所後門逃走。鄭達瑛見鎮公所的火力已明顯減弱,便指揮遊擊隊又發動了一次猛烈的進攻。鎮公所終於被攻破了。楊本善、楊本憲倉惶從後門逃跑了。追出後門的鄭達瑛舉手一槍早擊中了楊本憲。雖然楊本憲身中一彈,可未被擊中要害,被手下扶上馬背,逃匿而去。
鄭達瑛見楊本善、楊本憲已逃走,便下令在鎮公所搜尋有用的東西並將被楊本善關押的人員全部釋放了,有的當即就參加了遊擊隊。鄭達瑛命人張貼布告,警告那些殘害遊擊隊家屬並有血債者懸崖勒馬、停止作惡,如果再與人民為敵,必將受到最嚴厲的製裁。遊擊隊襲擊九龍洲鎮公所一戰,擊斃了二十多個民團兵士,遊擊隊無一傷亡。這時,九龍洲私立學堂那邊的槍聲更加激烈起來,於是,鄭達瑛馬上命阿雄去與阿龍聯絡,將戰鬥勝利的消息報告段興並下令立即撤出九龍洲鎮公所,前去與何貴根的騎兵營彙合之後,撤回花甸壩。拂曉之時,鄭達瑛、何貴根率領遊擊隊順利返回了花甸壩的營地。此次襲擊,打擊了楊本善、楊本憲的囂張氣焰,打出了遊擊隊的威風。得勝而歸的鄭達瑛難以抑製內心的激動,揮筆欣然寫下一首五絕。詩曰:“凡疇生九龍,平地起暴動。數度凱歌還,花甸戰旗紅”。
楊本善、楊本憲從九龍洲鎮公所得以逃脫之後,楊本憲不顧槍傷直奔九龍洲私立學堂而去,意欲從背後襲擊遊擊隊,形成前後夾擊之勢,消滅遊擊隊。可何貴根識破敵人的陰謀,虛晃一槍,帶領遊擊隊騎兵營衝破敵陣,砍殺了不少敵人,與鄭達瑛會合之後,撤退了。此次保安團雖然死傷了數十人,楊本憲也中了鄭達瑛一槍,差點丟了性命,可畢竟損失不大。剛愎自用的楊本憲氣得咬牙切齒,發誓必報一槍之仇,有朝一日,親率保安團踏平花甸壩,活捉鄭達瑛。楊本善又遭此一敗,心內甚恨。回到鎮公所之後,楊本善心想:“前次鄭家小姐鄭達瑛帶頭暴動,本應牽連鄭家,可總是對鄭家感恩在心,下不了手。可是,這次鄭達瑛又襲擊鎮公所,還擊傷了我兄本憲,犯下了大罪。看來再也不能對鄭家心慈手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