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家大院乃鄭達瑛常來常往的場所,定然藏有違禁物品,本鎮長特來搜查。有了,也好說,不就是通共匪之罪嗎?若沒有,本鎮長可向上司交差,鄭老爺也有了清白。不知鄭老爺意下如何?”鄭達家心想,鄭達瑛自從在昆明結束學業返回九龍洲鄭家大院以授教為業之後,一直住在小洋樓上,後來就搬到了九龍洲私立學嚐住去了,平時也不見她帶過什麼陌生人來鄭家大院,想必她不至於將違禁物品放置於鄭家大院,便冷然道:“請便!”楊本善一聽,馬上命手下人細致搜查,不要放過可疑之處,特別是重點搜查小洋樓鄭達瑛的居室。楊本善轉身對鄭達家道:“鄭老太爺及鄭老爺對我楊本善恩重如山。特別是鄭老太爺,我與他在騰衝抗日,有過一段生死之交。每憶及鄭老太爺為國壯烈而死,本鎮長心中更是悲痛不已。今日公務在身,對鄭家多有得罪,本鎮長心中實在不安。
”鄭達家在心中暗忖:“這鄭達瑛乃自己與唐春杏生的骨肉,可名不正言不順,疏於管教,多年下來,竟成了共產黨的頭目,實在令人費解。鄭達瑛吃穿不愁,造什麼反、起什麼義呢?如今麻煩來了,共產黨的家屬之罪恐怕是難逃了。”鄭達家想到此,忽聽楊本善提到鄭超群便借題發揮,道:“楊鎮長言重了。楊鎮長是什麼樣的人,本老爺難道不明了?我鄭家老太爺乃堂堂的南詔高官之後,在九龍洲,在大理,甚至在東南亞是響當當的大商家、大人物,你怎能與之相提並論?楊鎮長心中應當明白,沒有鄭家,哪裏有你楊鎮長的今天?可你在九龍洲囂張鄉裏,濫用職權欺壓百姓,甚至連鄭家的大米也敢私吞。依本老爺之見,若楊鎮長不思改邪歸正,總有一天必將不得善終。”楊本善聽鄭達家如此言說,有如揭了傷疤一樣,心中的無名之火在升騰,與鄭達家唇槍舌劍鬥起了嘴。
兩人正在難解難分,誰也說服不了誰之際,下人進來報告,說在鄭達瑛的居室裏搜到了子彈數十發、紙張、油印機以及十多枚手榴彈,問該如何處理。楊本善奸笑一聲,道:“鄭老爺,在鄭家的大院裏搜到了這些違禁東西,不是通共匪是什麼?本鎮長看你還有什麼話說。”鄭達家見鄭達瑛的房間裏搜出如此眾多的違禁物品,早已驚得瞠目結舌,一時難以自圓其說。雖然鄭達家一再否認這些東西不是鄭達瑛的,而是鄭家看家護院之用,可楊本善一直未鬆口,一口咬定是違禁物品,必須稟公嚴辦。鄭達家一看無法蒙混過關,隻好急忙命周管家拿出不少錢財並言所借五百石大米也將不再索要,化解與楊本善的矛盾。楊本善一想,今日之事雖然發生得突然,但卻難治鄭達家的罪,隻能來日方長、從長計議了。楊本善主意一定,順水推舟,令人當場將宣傳赤化的東西燒了,將手榴彈、子彈帶走,並對鄭達家道:“鄭老爺,這可是本鎮長最後一次還鄭家的恩德了。如若今後再出現如此之事,本鎮長定不輕饒,嚴加處理。不過,令妹鄭達瑛那裏,鄭老爺還是勸其早時投誠,不要再與本鎮長為敵。”言畢,楊本善帶領手下人,得意洋洋地出了鄭家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