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王司令率領追剿軍一路氣勢洶洶攻打到了花甸壩,又見空空蕩蕩的美麗荒野,哪裏還有遊擊隊的蹤影。王司令見損兵折將好不容易到了遊擊隊的大本營花甸壩,卻連遊擊隊的影子也沒見著,且到處都是遊擊隊埋設的地雷,寸步難行。十數天之中,不論白天黑夜,神出鬼沒的遊擊隊時不時侵擾,槍炮聲一直不曾斷過,鬧得追剿軍朝不保夕、草木皆兵,惶惶不可終日。王司令禁不住想起上次追剿遊擊隊負傷而歸之事,便時時膽顫心驚,不敢隨意追擊遊擊隊。王司令思來想去,走為上策,準備撒軍。來一次多困難,如此輕易撤退,王司令又不甘心。王司令但見花甸壩野花遍地而開,遊擊隊雖然人走了,可營地房屋均在,何不在此再住數日,以待時機再進剿遊擊隊。王司令讓下屬拍發電報至省政府報告追剿九龍洲遊擊隊的戰績,擊斃遊擊隊數百人,繳獲無數,已攻占遊擊隊巢穴花甸壩,殘餘遊擊隊已逃至深山,正在追剿之中。王司令在花甸壩住了數日,這才下令悄悄撤回九龍洲。但是,沿途仍然被遊擊隊阻擊,死傷了不少人。
王司令剛回到九龍洲,省政府的嘉獎令已到,王司令自是高興不已,下令擺酒設宴慶賀一番。王司令正慶賀飲酒之際,上司嚴令讓王司令帶領追剿軍進攻洱源、劍川、鶴慶,消滅那裏越鬧越凶的遊擊隊。王司令不敢怠慢,急忙率領部隊出了九龍洲,一路向北進發。不到五日,追剿軍進占了洱源、劍川、鶴慶。為了打擊敵人的囂張氣焰,共產黨領導下的邊縱七支隊奉命攻打劍川縣城的追剿軍守備部隊。一場激戰之後,追剿軍撤退之前,喪心病狂的王司令命令縱火燒民房,並對救火群眾開槍射擊。追剿軍退走之時,被七支隊窮追猛打,損失慘重。王司令率部急回九龍洲,蜷縮在雕堡裏,不敢再輕易出擊。經此追剿失利,王司令、楊本善自知一時已難以撲滅各地的革命烈火,便加緊構築九龍洲城防工事,尋機殲滅共產黨遊擊隊。王司令、楊本善出麵組織頑固保安兵骨幹及心腹幹將,喝雞血酒結盟,誓與九龍洲共存亡。同時,頻頻向縣政府、省政府拍發告急電報,要求再派兵增援九龍洲並撥款、撥糧抵抗越鬧越凶的共產黨遊擊隊,維護滇西的社會治安。
洪紫波、丁敏惠自從被楊本善所逼迫逃離九龍洲之後,一直輾轉藏匿於昆明、緬甸、泰國等地,整日收聽廣播,了解國共兩黨軍隊的戰事,以及讓隨從四處收集商業情報和商品信息,並頻發電報至九龍洲遙控洪劍鋒做生意。思念故鄉九龍洲的心緒無法平息之時,洪紫波常常撥彈三弦,以釋心頭之恨。這期間,丁敏惠創作了不少離鄉背井的思鄉之詞,其中有這樣一首《浪淘沙?思鄉》,詞曰:“春城花爭豔,香溢竹簾。鄉愁輕吟是何年?常夢故居九龍洲,別後心寒。吟詩易斷腸,不吟獨傷,何時歸夢解悲歡。不見蒼山明月夜,暗自憑欄”。
洪紫波在昆明親眼目睹了省長盧漢製造的“南屏街”慘案,殺死無辜群眾二十一人。洪家龍洲祥的商品買進賣出,全憑洪紫波的電報指揮。洪劍鋒接到電報之後,又將具體行情和貿易情況,電報通知洪家龍洲祥各地分號。吳氏自洪泰然逝世之後,一心向佛,並為洪家尚存基業燒香拜佛,並常去龍泉寺進香,捐功德,禱告神靈佑護洪家人財兩旺,出入平安。段興也自那夜親自出馬伏擊救出鄭達瑛等人之後,受洪劍鋒之托,去了趟昆明,麵見洪紫波、丁敏惠,告知自他們走後,洪家大院及九龍洲的一切。洪紫波問起鄭家的遭際,段興如實相告,言說鄭達家被迫兌換金圓券一事,洪紫波感歎不已,欣慰洪家度過一劫,萬幸沒有兌換金圓券而選擇出逃在外,一躲了之,否則也將有如此結局。段興在昆明秘密與丁敏章見了數麵,並彙報了滇西地下黨的工作。丁敏章充分肯定了滇西地下黨鬥爭取得的成績,因為那裏幾乎成了共產黨的天下。也就在段興離開昆明返回九龍洲之際,丁敏章、趙之琴調往剛成立不久的中共滇桂黔邊區委員會工作。此時的國民黨已成敗局,解放軍百萬雄獅橫渡長江,占領了南京,人民解放勝利的旗幟插上了國民黨的“總統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