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五雷符(1 / 2)

韓貴剛說完這話,就覺得手底下輕鬆了不少,還以為這是瞎子做什麼法了呢。結果扭臉一看才明白咋回事兒,原來是豆根過來了,兩隻大手使勁的壓在棺材天上,這樣一來,韓貴手底下的重量立刻減輕不少。手底下不用那麼吃力了,嘴上又閑不住了,衝著站在棺材下首,閉著眼睛的瞎子嚷了起來。

“我說瞎子,都啥時候了,你還養神呢?快點啊!”

“吵吵啥玩意兒,我師父請五雷符呢。”

站在棺材頭上麵,代替豆根拽著繩子的江流看不了韓貴對瞎子的這個態度,也沒管大爺不大爺的,訓斥了老韓貴一句。

韓貴活了這麼大歲數,還是第一回讓一個孩子訓斥,覺得挺抹不開麵子的。有心掰扯幾句,自己又不占理,弄得臊眉耷眼的低頭按著棺材天不說話了。大夥聽江流說完後才知道,感情這瞎子一直就沒閑著,閉著眼睛在那運功呢。

這個時候的瞎子,在棺材下首站著。單眼緊閉,那眼睛不閉也沒事,反正也看不見玩意兒,雙手自然下垂在大腿兩側,嘴裏還不停的念叨著。天公作美,正好這時有陣山風吹過,把他身上那件敞懷的褂子吹的迎風一展,這下襯托著瞎子很是有點仙風道骨的意思。

按著棺材天的這幾個人,這會兒眼睛一直盯著瞎子看。他們倒是想看別處來著,問題是棺材裏的不敢看,再者別處也沒人能救得了他們,所以都盼著瞎子快點作法,自己好撤出手來,誰願意老是對著這麼個玩意呆著。內心之中都把瞎子當做救難神仙一般,尤其是看到瞎子現在作法的樣子,各自心裏都暗誇,這玩意,師傅就是師傅,真不是吹的,還沒出手就光看現在這個架勢,那絕對就是個高人。

大夥這心裏啊,對瞎子敬佩之情蹭的一下,就上到了一個很高的高度。正在這個時候,瞎子那隻閉著的眼睛忽然睜開了。大夥都屏著呼吸,不錯眼珠的看著瞎子,想看看他接下來會施展什麼大法來拯救自己。

“留子,還是你來吧,我今天早上吃蒜了,嘴裏不是個味兒,請不來雷神。”

韓瞎子說完這話,徑直朝著江流走了過去,意思要把江流替過來施法。

他倒是滿不在乎,大大咧咧的過去準備替江流。大夥可都給氣壞了,你說有你這樣的麼?這麼一大幫子人在這陪你過家家玩呢啊?一點正事都沒有,啥玩意兒啊?韓貴帶來這幾個人都是莊稼地裏打營生的,平日裏互相鬥嘴慣了,幾乎個個都是罵架的高手。這會兒要不是覺得瞎子這麼大歲數了,估計一個人就能把韓瞎子損到姥姥家去,當然這是按照瞎子不還嘴的狀態下計算的。可是瞎子被損了會不還嘴麼?姥姥!!!

別人不說話,是覺得不好意思。可趙四海才不管這些呢。

“韓仙在,我操你大爺,自己幹啥的不知道?都他媽的啥時候了,還瞎胡整,萬一弄出事來你兜著啊?”

他是不管身邊這麼多人看著,更不會顧忌瞎子的臉麵。你韓瞎子自己都不要臉呢,我還給你留著幹啥。劈頭蓋臉的衝著韓瞎子,就是一通子爛卷(罵人的意思)。

韓瞎子誰啊?江流師傅啊!江流那是啥人啊?二皮臉城牆厚的主!所以你想想韓瞎子的臉能薄麼?趙四海這一頓罵,韓瞎子根本就沒往心裏去,你隨便罵你的,我該幹嘛幹嘛。趙四海這下就跟一拳頭打在棉花包上一樣,碰上這樣的主,自己也隻有幹瞪眼、生悶氣的份兒。

話音剛落,韓瞎子就來到趙四海跟前而且還站住了。趙四海一看以為瞎子要對自己幹啥呢。“吆哬,咋的,還想比劃比劃?”

結果瞎子根本沒搭理他,而是伸著脖子往棺材裏瞅了一會。然後扭回頭才跟趙四海說:“使勁壓著,咋呼啥?萬一真跑出來,也得先咬你,你可別忘了它認識你!”說著話過去江流跟前了結果了江流手裏的五彩繩。

“我去你大爺的,他要真咬了我,完事我就咬你,你也別想跑。”趙四海嘴上才不吃虧呢。

江流看著倆人鬥嘴,也知道是咋回事了,肯定師傅心裏有底,要不他敢這麼沒溜兒。心裏一蹬底,膽子跟著也就大了,本來對這個五雷符七分的把握也長到了九分。

幾步走到了棺材下首,在韓瞎子剛才站得位置站住。又是剛才畫符的姿勢站好,閉著眼睛念了一段靜心咒。這次沒有很快的睜開眼睛,而是稍稍過了一會才睜開眼睛,然後又深深的吸了一大口氣。看得出來,小夥子這回真當回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