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匈奴國正在醞釀發動一場戰爭,九原是他們最終選擇的目標。遮日休發現驕陽還在全力保護著蒙恬和田獲,不由妒火中燒……九原郡守讓手下抬著棺材,誓死守城。眼看九原城快要撐不住了,遠方駛來一群瘋牛,匈奴軍死傷無數,九原解圍。捷報傳至京城,聽說是蒙恬解圍,始皇高興備至。
一 彎刀烈馬
自從上次得到大單於頭曼的默許和支持以後,左賢王就厲兵秣馬、全力備戰,一心想拿下九原。他在竭力壯大自己的勢力,擴大自己的影響力,而打下九原城就是對整個匈奴帝國最好的回報,可以爭取到更多匈奴貴族的支持。年富力強的左賢王,他自信能夠問鼎單於寶座。
“報——”一個家兵老遠就喊:“左賢王,大事不好……”“何事如此驚慌?”左賢王驚異地看著遠奔而來的家兵。家兵來到近前滾鞍下馬,不及行禮,說出一番話來,使左賢王大為震驚也大為惱怒:“稟報大王,克棱老爺被那個秦人殺死在曬屍樁前……”“啊——”這可是他的愛妾之父,匈奴四大家安提家族的實際掌門人。“怎麼會出現這樣的事情?難道有人故意放縱秦人?”左賢王有點惱羞成怒,首先想到是不是右賢王在從中作梗。長期以來,左右兩大賢王暗中較勁已經成為整個匈奴貴族中公開的事實。
克棱脖子上的印痕清晰可見,肥胖的身軀直挺挺側躺著,腳下蹬出無數劃痕,足見他當時是拚盡渾身蠻力也沒能掙脫對手為他設置的絞刑。誰都沒敢動克棱的屍身,就連提前趕來的家人也不曾動過。左賢王隻在原地停留了一刻,厲聲道:“還不收屍,等著生蛆呀!”“那兩個秦人呢?”左賢王厲聲問道,克棱的家兵戰戰兢兢說:“讓,讓居次帶走了。”“混賬東西,”左賢王手起鞭落,家兵麵頰出現一道血痕,“簡直是窩囊透頂,她憑什麼把凶犯帶走……”
這時,悲傷的小妾來給左賢王跪下:“王上,您要為父親報仇呀!”“報——”一乘快騎駛來,士兵下馬後,半跪稟道:“稟報賢王,大單於有令,要您速到王庭議定作戰計劃。”“好!我正有要事稟呈大單於,”說著已經翻身上馬,“駕!”狠狠朝自己的坐騎抽了一鞭子,好像坐騎就是他要發泄的對象。左賢王在路上已經權衡利弊,驕陽畢竟貴為居次,跟她硬鬧有傷大單於自尊。待走進王庭大殿,左賢王一個極為險惡且能起到一石二鳥的計謀已形成。
門衛高喊:“左賢王駕到——”大殿裏王公大臣們已經聚集齊整,隻等他入坐。匈奴族采用傳統軍事民主製,就是頭曼單於本人也不可單獨決定重大軍事行動,更何況九原之戰影響極為深遠。所以,每遇重大軍事行動,頭曼單於必定要召集各王公大臣來議定,其中包括剛剛橫死的大貴族克棱。
頭曼單於已經聽說克棱之事,以極為同情之心麵對進入大殿的左賢王,關切地說:“本王知道你遇到窩心事……克棱本是帝國柱石一樣的人物,死之甚為可惜。不知左賢王還有什麼要求,一並提出,本王為你做主。”左賢王跨前一步,心態異常平和,道:“也怪他平時做事乖張,以致死於非命。此事不提也罷。戰事緊迫,今晚就要出征,臣有一事悉請大單於陛下允準。”“難得左賢王一片憂國憂民之心。有何要求?你盡管說。”左賢王說出他的謀劃,道:“大單於陛下,戰事迫在眉睫,匈奴勇士們在全力備戰,而我大匈奴第一勇士遮日休卻囚禁閑身,無事可做。臣弟以為,應當解除對他的懲罰,念其對帝國有功,讓他率部效力軍前,一來可戴罪立功,二來可鼓舞將士們用命軍前。此利於戰事本身,望大單於陛下恩準。”頭曼略加思索,欣然道:“本王準你所請。來人,即刻將遮日休解禁。”左賢王雙拳環抱,立個萬字,道:“大單於陛下,臣還有一事,望允準。”頭曼略微感到驚異,遂道:“那就一並講來!”左賢王開門見山:“臣弟想將兩個秦人勇士帶在軍前,必要時可要挾九原秦軍就範,望大單於陛下允準。”“嗯!這也不失為上策,隻是還不知他們是不是真將軍?”左賢王又道:“臣弟隻說是應急之需,並未當真。”“此事甚妥!依計行事便可。”頭曼已經答應下來。
“謝過大單於!”左賢王退於一側侍立,眾王公大臣頻頻點頭,認為左賢王考慮問題周密,不愧為匈奴第一高參。左賢王內心極為得意。忽聞殿外門衛高聲道:“遮日休將軍到!”眾人紛紛撇過頭,側目迎候著這位太歲級人物。關押了一個來月的遮日休,絲毫沒有減退他那身傲氣,直梗梗地走進大殿。先給頭曼跪拜:“謝過大單於陛下。”“不用謝我,要謝就謝左賢王殿下,是他在起用你。”“多謝左賢王殿下,左賢王有再造之恩!遮日休無以回報,隻有在疆場見證我對匈奴大帝國的一片忠心。”說著,深深鞠下一躬。左賢王以手相攙:“免禮,本王現在就拜你為急先鋒,率軍出征。萬望你能奮勇殺敵,爭取早日拿下九原城。”
仲夏的大漠戈壁,雖說比不上秦中那樣風調雨順,但也頗具特色,遠方的胡楊林逐漸由淺綠轉向金色。下過兩場毛毛雨,遠山近廓就像神手剛剛鋪就的綠色地毯。種種跡象證明,今年的漠北不幹旱,而躊躇滿誌的左賢王力主攻打九原,這就不能不懷疑他的擴張野心之大,並且完全左右著匈奴帝國備軍擴張、雄霸北方的強國政治理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