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畢,老頭雙手成爪,運起內力向百裏東君抓去。
眼瞧著就要碰到百裏東君時,一道黑色的影子從遠處飛向老頭。
隨之一同而來的,是一道散漫的男聲,“我看誰敢動我外甥!”
與此同時,黎鏡湖指尖的符紙化作一道黃色閃電,衝向老頭。
老頭輕蔑一笑,發功出掌,想要將兩者擊退。
那黑色的影子確實如他所想的被擊退,可那道黃色的光芒,卻是在接觸到他手掌後,融入了他的身體。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即便是身經百戰的老頭也是一陣心驚。
想要收回手查看一番,卻發現自己已經無法動彈了。
黎鏡湖看著大幅度動作,滑稽可笑的老頭,憋不住的笑出聲。
“噗!你看,那老頭的動作也太好笑了吧!”
“怎麼回事!溫壺酒!你對我做了什麼!”
現在唯有一張嘴能動的老頭,看著走到他麵前的男人咆哮著。
叫做溫壺酒的男人連個餘光都沒分出一分,轉頭就和百裏東君說話去了。
而此刻,酒葫蘆上的毒開始發作。
不消片刻,老頭就隻剩下一件鬥篷,留作他存在過的證據。
老頭一死,跟著他一起來的白發仙和紫衣侯,當機立斷的撤退。
“灰飛煙滅……”
黎鏡湖略顯不可思議,盯著地上的衣服,心底仿佛附上一層寒霜。
她來自全民修仙的時代沒錯,可那也是法治社會。
黎鏡湖這十八年來,她也隻殺過妖獸啊!
殺人,這個詞彙離她很是遙遠。
想到剛剛死在她旁邊的殺豬匠,再有這個灰飛煙滅的老頭。
她再一次深刻的感受到這已經不是她原來的世界了。
那她還有機會回家嗎?
黎鏡湖恍惚之間,無意識的收緊自己的手臂。
司空長風,忽然感覺自己腰間一緊。
低頭一看,隻見一隻戴著銀色護腕的手攬住他的腰,而且還慢慢的抱的更緊。
意識到從剛才這個少女接住他開始,少女就這樣攬著他。
司空長風也沒了關注百裏東君的心思,隻覺得腰間被手環住的地方,開始發燙。
也許是,之前還有有敵人存在的關係,他也沒怎麼注意。
現在風平浪靜後,司空長風頗為不自在。
偷偷瞧了眼身邊出神的少女,司空長風輕輕扭了扭身子。
沒想到他隻是動了動,剛剛還在出神的姑娘,立馬回神。
“怎麼了?是很難受嗎?”
黎鏡湖攬著司空長風的腰,將人帶著坐到了座位上後,才放手。
司空長風也沒拒絕,順勢坐了下去。
他現在的情況,站著的確讓他有些力不從心。
安頓好司空長風的同時,溫壺酒已經向顧劍門等人打好了招呼。
“嗯……那既然沒什麼事了,我們就先走一步了。”
溫壺酒說完,抓著百裏東君的手,運起輕功飛上屋頂。
“哎……他們怎麼……”不叫你啊?!
看著兩個離開的背影,黎鏡湖本能的想詢問。
回頭,正好瞧見紮著馬尾的少年,落寞的收回目光,垂頭喪氣的模樣。
竟然讓她有一瞬間的心軟,也讓後半句話淹沒於唇齒中。
……
“等等,舅舅……”
百裏東君在屋頂上站定,略微回頭,示意溫壺酒。
順著百裏東君的視線,溫壺酒就知道了自家外甥的意思。
“小槍仙,怎麼還不跟上來啊!”
這句話像是一束光,驅散司空長風心底滋生的所有陰霾。
抬頭,看向屋頂上的兩人,少年黑色的眼眸裏盛滿了細碎的光。
像是晚風微涼,蟲鳴環繞,星光燦爛的夏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