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死了人第二天就上門買地,這快的過分了。

在小白看來,醉酒縱馬打死人說不定都是安排給張家孩子的前置任務,可能本來就是要買地,兩個張家人每當一回事,喝了酒,鬧出了亂子。

不然劉芍都知道去縣衙自首,能不知道去報案嗎。

她可是從頭到尾,都沒提到自己有沒有去報案,隻說埋了父母之後就伺機報仇。

知道去自首的女孩子,不知道去報案,小白可不相信,絕對是阜陽縣令有和她說些什麼,讓她隱去了這個事。

小白眼裏,劉家人被打死,是果,不是因。

從他便宜爹統一諸國,到現在,十三年的時間讓因為戰亂還貧窮的地方開始發展起來了,一些地方勢力也急不可耐的想要更多的東西。

這樣手裏握著少量土地的自耕農被人盯上,可能不止是劉家一家。

他這邊腦子裏想著,眼睛仍舊看著下麵官員,一言不發。

百官覺得這不止是他們來了解新帝,同樣是新帝了解他們的時候,也不急著就問皇帝意見,直接就有另一個人站出來開口。

為了能讓皇帝記住自己,禦史中丞姚章避了一二個人後,起來第三個發言。

“臣以為,劉芍無罪。張家縱馬踏苗,縱子行凶,護衛助紂為虐,囂張跋扈。劉芍為父報仇,為鄉逞凶行義,此等烈士,應受嘉獎,已告天下。”

小白聽明白了,姚章這個大叔不止覺得劉芍無罪,還覺得張家一看就是地方黑惡勢力,劉芍是在替天行道。

讓其他人都看看,做了惡事被人複仇,朝廷是不追究,並且有賞的。

但這不就鼓勵行凶了,萬一下次就是一個地方大哥帶著小弟殺人,結束了鄉裏鄉親都跟著說他是替天行道做假證呢?

姚章的話一說完,九卿之一,職責就是管司法的廷尉坐不住了。

“臣、廷尉周離,有言啟奏!”

得到皇帝許可,他拿起護板,站起來就冷臉開罵。

“國家自有其法度。張家犯事,就應該懲戒張家,劉芍殺人,就應該懲戒劉芍。怎麼能因為她殺人有因,就徇私枉法。

按姚中丞的說法,有因便可殺人,那個殺人的不是事出有因,每一個殺人的都有因,都能無罪?”

不等周離說話,旁邊也有人也立刻回道:“為父母兄長報仇,天經地義,此乃大孝,真能定罪?

周廷尉怎能把孝和其他因並立!陛下,臣禦史丞林昀不認可周廷尉的話。”

小白心想難為你了,懟人還記得給我補上你是誰。

又有一個人站起來反駁:“臣奉常李理有言啟奏。

孝是因,其他理由也是因,都是因,能寬恕一就能寬恕二,再三、再四。長期以往,我晉律還有和威嚴可在,誰還遵從晉律?”

這人小白記得,奉常就是管祭祀和禮儀的,類似記憶中的禮部尚書吧。

自從大侄子走了,這段時間李奉常都忙得腳不沾地。葬禮、登基大典夠他忙活的,居然也不要錯過這個議案機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