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安眼簾越來越重,胸膛流淌出的血液已經讓他鎧甲全部淋濕。
她曾經如此虐待他,還將他休棄,過往種種,曆曆在目!
他怎還會不顧一切,來救她?
傻子,真是傻...
佟安兒冷冽的站在遠處,望著跟前一幕幕如電影般放映的記憶,這便是這名為佟安女子的一生,著實淒涼!
隻是為何這女子會有著跟她一模一樣的麵孔,而看著這些過往,她心如針紮般痛?
隨著一幕幕的落下,視線又變得漆黑,遠處投來一道亮光。
佟安兒緩步而至,微微蹙眉,不語。
“佟安兒,你可知並蒂蓮?”忽遠忽近的溫柔女聲傳來。
“何人?”佟安兒抬眸環顧四周,未曾發現有人,手中緊握,越發戒備。
“吾是你的一位故人!”溫柔女聲又似從耳畔傳來,“並蒂蓮,莖杆一枝,花開兩朵,可謂同心、同根、同福、同生。”
“幾世輪回,你是她,亦也不是她。”
一道光亮閃過,佟安兒手中多了一塊琥珀,並蒂蓮栩栩如生的刻在其中,一朵靚麗,另一朵卻是黯淡無光。
“待它花開,你便會知曉事情始終。去吧,癡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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潔白的雪花紛紛落下,凜冽的寒風陣陣吹過,到處都是白皚皚一片,讓整個寧都沉寂在寒冬之中...
今日大將軍府,人仰馬翻,小廝和丫鬟到處奔走,隻為覓得一消息。
那便是將軍府嫡長女佟安自從前兩日落水後,現如今是否安然無恙,亦或是,死了?
悅水閣內,將軍府邸的眾人都在這坐著,圍著水泄不通。
床榻上躺著一女子,清秀的臉龐帶著一絲慘白,眉頭時不時微微蹙起,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
“我可憐的安兒啊,這是造了什麼孽啊!”佟老夫人擁著一襲褐色長衫,雍容華貴,滿是皺紋的雙手,牢牢地抓捧著躺在床女子的手,滿麵愁容。
“一場宮宴,將好端端親事告吹,還落得個身敗名裂!無奈改嫁給三皇子以保全忠貞,現又輕生跳湖...”
“祖母,您莫要太憂思了,大姐姐她會吉人天相的!”佟欣妮立於佟老夫人身旁,安慰著。
“唉,安兒自小就被慣壞了,才會做出如此出格之舉,此次竟為尚書府公子,說要休三皇子,改嫁!”二姨娘劉葵豔坐在一旁凳子上,訕訕開口。
“是啊,三皇子雖癡傻,但也是皇室血脈,若真是休夫,那不是辱沒聖上顏麵嗎?”三姨娘趙飛雪連連搭話,隨聲附和。
“可不是說嘛,大姐姐...”三姨娘之女佟畫沫也想著數落幾句,卻被坐在桌邊的家主佟海博打斷。
“都給本將軍閉嘴!”渾厚有力的聲音從佟海博的喉嚨中發出,軍人與生俱來的肅靜冷意,讓房間的眾人都不敢發一聲。
“咳咳咳...水...”虛弱的聲音從床榻上的女子嘴中發出。
“安兒,你,你醒啦!”佟老夫人聽到佟安聲音,握住她的手緊了緊,看她已經睜開眼睛,心中大喜,忙不迭的站起身,想給她寶貝孫女倒水。
“祖母,我去給大姐姐倒水!”佟欣妮攙扶住佟老夫人,轉身從桌上倒了杯水,著急忙慌的給佟安送去。
佟安被丫鬟小蓮小心地扶起身子枕靠在床頭。
佟老夫人接過水杯,將水喂入佟安口中,“我的安兒,總算是醒了,佛主保佑。”
佟安張開清冷雙眸,將四周圍繞的人,輕掃一遍,這些人她都知道,原主的記憶根深蒂固。
其實她一早便清醒了,隻是那原主記憶一幕幕湧入她腦海,她需要花時間消化!
佟安臨死的那句“我詛咒你們長命百歲,生不如死!”牢牢刻在她腦中。
既如此在佟安身上得到了重生,那麼她佟安兒勢必會幫佟安報仇,讓那些害她的人,生不如死!
“祖母,安兒無礙!您注意身子!”
“姐姐,你總算蘇醒了!這幾日咱們將軍府上下都為你擔憂,徹夜難眠呢!”佟欣妮看到佟安醒來,眼眸中滿是喜悅,這個節骨眼,佟安不能死,她必須嫁給尚書之子,憑借著將軍府勢力,協助二皇子創一番事業!
這一聲姐姐,聽的佟安毛骨悚然,原主的記憶,那深入骨髓的恨,同樣也狠狠地紮進佟安的心中。
佟安目光如同寒冬的冰霜,冷冽而銳利,凝視著佟欣妮,仿佛能穿透人心。
“姐姐,咱們姐妹同心,欣妮自是不會讓你受委屈的!”佟欣妮心虛的避開佟安,身子退後一步,雙膝跪在地上,朝著佟老夫人和佟大將軍各自叩拜了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