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山腹空間
當月底，楊凡將各塊藥地上采摘的藥草分類捆綁處理，取出一個氣密性良好的麻袋，所有藥草都被一一裝進裏麵，足足兩百多斤，他麻利地結上紮口，隨後便在洞室內盤膝靜坐，等待雜役弟子來收取藥草。
時間很快過去，洞室外響起了傲慢的叫聲，那名雜役弟子腰間纏著一個玄青色的布袋，幹癟癟的，背上一把鋒亂狹長的鬼頭刀，目光裏蘊藏著一絲冷意。
“大人，都在這裏，還請清點。”楊凡遞上了麻袋，低著頭恭敬道。
“額。”那雜役弟子隨手掂了掂，忽然臉色一變，手指輕微轉動，便解開了紮口，目光向袋內一探，神情瞬間陰冷下來。
“這些藥草不夠二百五十斤，還差了十三斤，而且”那雜役弟子將麻袋扔在地上，整個人踱著方步，“有七捆藥草還沒成熟完全，你便將它們采摘下來充數，我且問你，怎麼回事？”
“如實稟告大人。”楊凡頓時冷汗直下，雖然他心性堅定，但現在不是必死之局，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絕對不要得罪一名雜役弟子。
“我上個月得了三枚丹藥，其中有一枚淨身丹，我吃下後，隻覺得從所未有的餓，於是就吞服了許多藥草，這才止住饑餓，還請大人幫我一次，小的下次一定補上。”
“幫你？”那雜役弟子似是聽到了最好聽的笑話，陰冷的神情上滿是譏笑，“那好，我就幫你一次，去那小毒穀，隻要在裏麵呆上半個月不死，我便讓你活著離開這黃楓山。”
“小毒穀？”楊凡臉色數變，“那可是藥奴死地，”他咬了咬牙，“既然大人都決定了，小的這就去，反正都是死路，說不定還能僥幸活下來，到時還請大人說話算數。”
“嘖嘖，倒有點硬氣”雜役弟子點了點頭，“那我再給你一個機會，這是一本練毒經，叫做百毒掌，隻要你有所練成，便有那麼一絲可能在小毒穀活下來，不過你能不能離開這黃楓山，怕是不可能了，除非你能成為我們這樣的存在，才算有些許可能。”
“什麼，大人都無法離開黃楓山嗎？”楊凡大驚，接過練毒經的雙手不禁一顫。
“哼，你個奴役知道這些幹嘛，難道還真想離開這裏不成，就算到達後天中期境，就算你能離開這裏，也還是不要離開的好，這黃楓山雖說生活苦點，但至少安全，出去後，沒有人煙的地方處處是凶獸妖獸，你到了城裏，也隻能找到一份勉強度日的工作，還不如這裏自在。”那雜役弟子手指輕輕抹過腰上玄青色的布袋，便將這麻袋藥草給裝進去了。
“玄元袋。”楊凡見此暗暗心驚，這可是下品靈器，價值千兩黃金，袋內自成空間，可以裝下十立方米的東西，隻有那些內門弟子才少數擁有，不過眼前的雜役弟子要收取藥草，這才可以暫時使用。
楊凡收回玄元袋上的目光，將練毒經放至懷裏，道：“大人，我去小毒穀了。”說完便頭也不回地沿著山坡走下，隨後來到一條山溪旁，他抹了一把臉，臉上的胡須也半寸長了，整個麵容倒映在山溪水裏，卻是一張普通的臉孔，中等體形，沒有虯結的肌肉也沒有什麼贅肉，正如其名，楊凡，模樣平凡。
他沿著這條山溪走去，內心卻是不住地思量，聽其他藥奴說，這小毒穀是處理犯錯藥奴的重地，處在黃楓山腹部，是一道長十裏寬僅千米的峽穀，裏麵養有毒物數十上百種，用於煉製特殊的丹藥，而小毒穀的養料除了一些凶獸的屍體，還有許多犯錯的藥奴。
楊凡思至此處，卻不禁身形一頓，從懷中掏出這本練毒經，正是百毒掌法，翻開扉頁閱覽一遍，以楊凡三十年的武道修為曆練，很快便透徹了百毒掌法的修煉原理。
這門百毒掌法，便是將陰性之毒逼至左手太陰脈上，陽性之毒聚到右手少陽脈上，隨後以本身內力煉化，直至毒素與內力融為一體，便化成了百毒內力，這種內力不經過體內，隻在兩臂太陰脈與少陽脈間流轉，以中和毒素對身體的傷害。
但這門掌法品階極為低下，原因是掌法的威力取決於收取煉化的毒素，毒性越毒，毒素越多，掌法威力便越厲害，由於不是武者本身修出，這種內力一旦消耗便是永久失去，這便使得修煉這門練毒經的武者要不斷地去收取毒素，然後熔練出新的內力。
楊凡合上練毒經，閉目略一思索，便將這門掌法給丟在水底，對他來說，這是門百弊而無利的武功。
他雖然修為低，曾經卻有過三十年的武道修為，尤其是後麵十年，他在江湖上見識過不少武道人物，也見識過上百種功法，更曾和毒王長談過，根據毒王的理念，這世界上的毒物從無一個‘最’字，隻有更毒的說法，要想尋到克製萬毒之物，不是將自己練成毒體，而是役使毒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