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孫清回魂後樣貌年輕,也當得起!
隻是——
再過幾天,是姑娘還是老嫗,就不一定了。
她唇角勾著一抹笑意:“她若已經死了,閣下豈非撲了個空?”
莫憂淡淡一笑,道:“聽聞女帝陛下仁德,未必能做得出來這種事。”
柳拭眉明白了。
所以,莫憂是知道孫清和皇甫令堯的關係的。
也是吃準了他們不會殺了孫清。
但!
她還是一臉的從容,道:“東海王若想見她一麵,朕可允你相見,意下如何?”
莫憂一聽就明白:“陛下有什麼條件?”
柳拭眉說道:“也不用什麼條件,隻是孫夫人乃當朝重犯,閣下去探視,為恐重犯越獄,閣下得卸下兵甲;朕也會命人跟隨打點,還望閣下莫要為難朕的人。”
她麵色平淡,仿佛在說:你來吃酒席,得穿禮服。
但實際上:卸下兵甲——等於失去戰鬥力;跟隨打點——等於監視看管!
堂堂的東海王,要被這樣緊迫盯人,就看他是不是能忍了。
莫憂沉吟片刻。
對柳拭眉的信用度,他是相信的。
饒是孫清,也不能說柳拭眉是一個背信棄義的小人。
柳拭眉不會,她身邊的人哪怕是什麼小人,這些她的忠心擁躉,也會遵從她的意思。
因此,莫憂不擔心柳拭眉暗算自己。
他是必須見孫清一麵的——
因為,他須得知道,孫清值不值得自己把十萬雄兵砸上去救她!
如果救孫清,必須跟柳拭眉為敵,他能不能順利離開大蜀地界,還是個問題。
那麼,他當然希望,不影響自身的情況下,去救人。
實在不行的話,他也仁至義盡,孫清不能責怪於他。
為一人犧牲十萬人,當然是不值當的!
沒猶豫多久,莫憂同意了:“可行。在下信得過陛下,相信君無戲言!”
柳拭眉淡淡一笑,對身邊的皇甫令堯說道:“差人去請鍾先生。”
鍾浪回到她這邊之後,還沒怎麼用過他出手。
信任是一回事,也著實是此一時非彼一時。
如今柳拭眉身邊,也確實不需要用上這等絕世高手——還是有獨行俠病的高手。
麵對莫憂,那就用得上了!
第一,考驗鍾浪忠誠度的時候到了。
第二,鍾浪與莫憂對戰,應該能占上風。
畢竟,後會無期鍾先生,練的還是童子功,可不是莫憂這等年齡、這等酒色財氣沾滿的人同一路的。
宴罷,柳拭眉說道:“時間尚早,輔政王,你與鍾先生,送東海王去探望孫夫人吧。”
“臣領旨。”皇甫厲當然明白:讓鍾浪監視莫憂,而他則是去監視鍾浪的。
柳拭眉一個大夫出身的人,如今做任何事、任何決定,都要這麼小心翼翼。
從一方麵講,她變了一個人。
但從另一方麵看——
她何嚐不可憐?
防備於人,是世上最累心的事!
皇甫厲命人去打點,領著莫憂去了死牢。
鍾浪還是不愛言語,捏著那把看起來破破爛爛的鐵劍,跟在莫憂後麵。
莫憂,也就見到了孫清。
但!
他才多久沒見孫清?
竟好像不認得這個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