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州遠離泰山,靠近耀州的一處官道上,行走著三道身影,若是秋心在此,肯定能認出他們就是從泰山下來的尹施允淩越淩七叔三人。
“主上,為何不將齊峰逼的說出事實?這次放過隱靈子,以後對付起來,恐怕不會那麼容易。”淩越走在尹施允身後。
尹施允麵無表情,身材瘦小,卻顯得輕盈無比,顯是內力深厚,“逼,怎麼逼?齊峰在齊琨在場的情況下,肯定不會說實話,說了實話,不僅他要死,隱靈子還會身敗名裂,他也是聰明之人,這層道理還是能想出來的。”
淩七叔是尹施允恭敬無比,言道,“主上此舉,並沒有把握將隱靈子從高位上拉下來,他做了二十多年宗主,怎能因為主上的隻言片語就會讓他落馬。
不過隻是故技重施,在所有人心中種下一顆種子,而且後來又將仙府之事說了出去,齊琨自然不會承認,若是最後發現仙府打開,齊琨對著天下人撒了謊。
你以為他們還會信他麼?到時候齊琨恐怕麵臨的,卻是比今日承認了還要難以處理的局麵。
他一心想要保下的齊峰,到時候也會成為一大把柄,隻要一日沒有找到合適的替罪羔羊,那麼泰山隱宗,都活在懷疑之中。”
經過淩七叔如此一分析,淩越也清楚了,尹施允此刻又說道,“黑鴉的人到了嗎?”
“都埋伏在耀州神醫穀附近,屬下已經查探清楚他們的人數分布,要不要悄悄將他們拔了?”淩越似乎在尹施允收下共事多年,對一切是由都十分熟悉。
尹施允聞言搖搖頭,“為何要殺了?我苦心經營神教多年,他黑鴉自以為我已經死了,是時候重啟神宗了,我要正道這些人看看,他們當年所見,不過是神教泰山一角罷了。”
淩越與淩七叔都輕輕點頭,他們深知麵前之人的可怕,對所有的事情分析之透徹,對人心之把握,都讓他們從心底裏敬佩。
“可惜四州的那幾個家族都被滅了,不然也是一大助力。”此刻若是高諄幾人聽見淩越的話語,不知要怎麼想。
他們自然是找到了四家的共同之處,可是無論如何也沒有知道四家的由來,此刻淩越所言,竟然是當年魔教在中原種下的種子。
算算年月,也是正魔之戰後發生的事情,想不到尹施允自那時起,就開始謀劃了。
“這些家族自然是留的後手,如今被滅也在情理之中,他們以為是我拿了火鑒靈器,藏在四家之中,這才被人所滅,如今沒了也無傷大雅,陰翳二州的人,他們又怎能插手。”
說到這裏,尹施允伸手遮了一下耀眼的日光,說道,“走吧,陰州的太陽,可比這裏的溫和多了。”
…………
泰山,隱靈殿,隱靈子依舊上坐,並沒有因為懷有包庇之罪而如何,座下是元闕,彌月,葉承乾,艮庾。
四人也似乎沒有因為與隱靈子動手而產生多大的芥蒂,反而同處一殿,葉承乾一眼也沒有在看隱靈子,一直閉目養神。
元闕與彌月低頭說話來排解尷尬場麵,也隻有艮庾,不斷地喝茶,目光所視,依舊是隱靈子。
“掌門師兄,嚴師弟回來了!”艮庾突然開口,打破了殿內的沉默,而後便有一人邁入殿內,至此,隱宗的所有堂主盡皆到齊。
隱靈子看了一眼,此刻才出言道,“耀州的仙家洞府,是當年神醫穀的隱秘之地,神醫穀所得的三絕譜,三大神丹的配方,都是從中所得。”
葉承乾再也不能平靜,看著隱靈子,他們從未聽過仙家洞府之事,尹施允離開時的言語,他們也以為是故意要將天下人的目光聚集到隱宗身上,可是此刻隱靈子開門見山,便是談及此事,讓他們開始緊張起來。
彌月身為修心大師,一顆心早已風塵不然,可是此刻也波動起來,不可置信地問道,“師兄,這世上,真的有仙人麼?”
隱靈子沉默良久,“或許有吧。當年參與了神醫穀的師叔師伯們,一個個都歸仙去世,但是他們留下言語,這仙家洞府是存在的。
他們本意是逼神醫穀屈服於密宗,可是當年的老穀主十分倔強,說什麼也不願意參與鬥爭,這才下令屠穀。
可是在此過程中,他們發現了仙家洞府的所在,密宗知道,器宗也知道,此事是三宗共同做下的,器宗高諄卻好似置身事外。
不過此刻天下人都知道了這件事情,隱瞞之語也不過是拖延時間,我們隱宗也要早做打算,靈老已經趕去了耀州。”
五人麵麵相覷,佛道之爭參與了神醫穀之事的人,如今卻是天下最有權勢的三個大宗,真是教人心寒。
聽了隱靈子的話語,他們也才明白,為何靈老不站出來阻止隱靈子的舉動,因為他根本就不在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