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呼吸輕輕地,輕輕地。
病房裏一個人都沒有。
病房外是穿著白大褂像是幽靈一樣不停走來走去的醫生,以及空氣裏不斷響起的女人尖利的尖叫聲和孩子的哭聲。
其實不用去想,確切點說是不用去想象。
都輕易地能想象出他們是用怎麼悲傷的表情去哭或是去流淚的。
可是哭和流淚不都是一樣的嗎?
不都是一樣悲傷著的嗎?
病房裏。
洛沙臉色蒼白,她眼睛空洞得望著天花板,兩眼空洞空洞,卻流不出淚來。
她穿著白色的衣服,臉色蒼白得像是隨時會在空氣中消失掉一樣。
她全身不停地不停地恐懼地發抖著,她的嘴唇異常得蒼白。
她嘴唇發白兩眼空洞洞的望著天花板。
空氣裏是孩子悲傷的哭聲。
可不可以隻單獨一個人,去到隻有一個人的世界裏,或是哭或是流淚或是傷心或是死或是活,都是靜靜的一個人。
不用再看到皮脂的那張惡心的臉。
不用再聽到皮脂說惡心的話。
不用再聽到皮脂哈哈大笑著說她是婊子。
不用再被皮脂狠狠地毒打。
不用再被人非禮。
不用再聽到一些下流惡心的聲音。
不用再看到一些惡心的人。
可不可以就那樣一個人靜靜地活在自己的世界裏,靜靜地,是死是活也和別人沒有關係,就那樣靜靜地活在自己的世界裏。
就那樣一個人安靜的活著,即使是被這個世界所放棄也沒有關係,隻要靜靜地一個人,隻要靜靜地一個人。
可以嗎?
窗外是冬天裏寂寥的陽光。
天空被壓得很低很低,大片大片的雲朵緩慢地在天空上浮動著,整個天空靜靜地透著一片陰霾的鉛灰色。
幾朵暗灰色的雲朵緩慢地浮動在天空上。
窗外是冬天裏白寥寥的光。
大朵大朵的雲朵緩慢地浮動在雲層的表麵。
窗外的風靜靜地吹過來,靜靜地吹到她蒼白的臉上,靜靜地,她的睫毛輕輕地顫抖著。
輕輕地顫抖著。
窗簾沒拉緊,有絲絲冰冷的風吹進來。
吹進來。
她白色的衣服在風裏被吹得像個天使一樣。
病房裏如此安靜。
洛沙兩眼空空洞洞,兩眼空洞得望著天花板。
她的全身不停地不停地顫抖著,她的臉色那麼蒼白,她的手指也那麼蒼白,她的臉色蒼白得蒼白得望著天花板。
她的呼吸輕輕地,輕輕地,她望著天花板。
冬天裏有冷冽的風靜靜地吹來。
她望著天花板。
就這樣。
過了好久好久。
有開門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