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初的手腳冰涼,身上還有些隱隱作痛。
從浴室裏麵出去,顧承昊已經睡下了。
她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躺在了他的身邊,閉上眼睛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這一睡,就做了夢。
夢裏紛紛亂亂,基本上像是過電影一樣。
什麼人都有,一切都回到了以前在鄉下的時候。
期間她似乎醒了一次。
剛一睜開眼睛,夢境就如同水藻一樣將她纏繞進去,接著就是昏沉沉的睡眠。
顧承昊皺眉坐在床邊,看著她的樣子,“怎麼樣了?”
“她淋了雨,情緒波動過大,現在燒暫時是退不了了,我先幫她掛上吊瓶。”
林郎笑笑,打開醫藥箱幫沈言初紮針,“你說說你,脾氣還是這麼大。”
“就你話多。”顧承昊冷著臉回了一句。
“好好好,我不說!”林郎的目光落在了沈言初脖子上麵的傷口上,歎了口氣,“你再這樣,估計她的小身板可撐不了多久。”
“你的意思是,她生病是因為我?”
“雖然不是因為你。”林郎收起藥箱,“但是你也有很大一部分責任。”
顧承昊沒有再說話,看著床上麵色蒼白的人眸色沉沉。
林郎提著藥箱,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就先走了,有什麼事兒,再給我打電話。”
顧承昊像是沒有聽見一樣,他伸手去碰了碰沈言初的額頭,燙的嚇人,但是手指確實冰涼一片。
此時還是半夜,外麵的雨還在淅淅瀝瀝的下著,顧承昊就這麼坐著,看著她的身體一動不動。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就在他準備離開的時候,一直昏睡的沈言初卻痛苦的嚶嚀了一聲,秀氣的眉頭痛苦的皺在了一起。
“怎麼了?”顧承昊以為她醒了。
不過等了很久,也沒有聽到回答。
他這才發現,沈言初還在昏睡著,似乎夢到了不好的事情,一臉的痛苦,手指也緊緊蜷縮在了一起。
顧承昊看著她這個樣子,心頭猛然一顫,鬼使神差的伸出手去描繪她的眉,慢慢的朝著兩邊延伸。
似乎是感覺到了安全感,沈言初皺巴巴的小臉慢慢的舒展開了。
“李伯。”顧承昊朝著門口叫了一聲。
立即就有人進來,“先生,有什麼吩咐嗎?”
“幫我熬一碗粥,煮的久一些。”顧承昊眉頭緊蹙。
夜色正濃,他也有些疲憊。
靠在那裏閉上了眼睛。
這時,他聽到了沈言初的聲音,帶著哭腔,充滿了濃鬱的絕望。
叫了一聲:“媽媽。”
顧承昊睜開了眼睛,沈言初的臉上蔓延了些淚痕,手指緊緊的抓著被角,不斷搖著頭,“媽媽,求你不要丟下我,求你!”
“媽媽,我會乖乖的,你不要扔下我,媽媽!!”
“為什麼,那不是我的錯,為什麼”
聲音越來越小,她的臉上已經淚痕遍布。
夢境裏麵,是小時候的記憶。
她拚命的抓著周玥的手,不斷的哀求,可是還是無濟於事。
周玥一臉的冷漠,看她的眼神就像是一個陌生人,而不是一個血濃於水的至親。
她幾乎跪在地上,喊的嗓子都啞了,可是麵前被叫做媽媽的人還是冷漠的離開,看都沒有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