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體微微顫抖著,一想到周圍冰冷的石碑後麵都躺著一個曾經跟她一樣活生生的人,就忍不住一陣發怵。
可是沈言初別無他法,跟顧承昊離婚這件事情,是她想都不敢想的。
整整一晚上的時間,沈言初的身體都處於極度緊繃和緊張的狀態,頭頂的天空開始由黑變為一片墨藍,她跪在那裏,身體有些僵硬。
直到顧承昊找到她的時候,她還是這麼跪著,像是被抽走了生命的玩偶。
“言初!”他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接著將她緊緊抱在了自己的懷裏,一股涼意隨著沈言初的靠近撲麵而來。
顧承昊彎腰將她從地上抱了起來,快步的往車子裏麵走,邊跑邊對著她說話,“言初,我來晚了。”
“你跟我說說話。”
“膝蓋怎麼樣,是不是很疼?”
自始至終,沈言初沒有跟他說過一句話,身體還是維持著那個僵硬的姿勢,微微發抖。
他打開車門把沈言初放了上去,周遭溫暖的空氣頓時包裹住了她的身體,沈言初猛地打了一個寒顫,像是如夢初醒一般,一下子哭了出來。
她猛地撲到了顧承昊的懷裏,緊緊的抓著他的衣服,身體還在顫抖著,“我還害怕,承昊,我真的好害怕!”
這一個晚上,沈言初都是在寒冷和恐懼之中度過的,到了最後,完全是靠著意念在堅持著。
“沒事了,我來了,我來了。”顧承昊輕拍著她的背,眸子裏麵彌漫了些心疼。
昨晚他去開了一個會,手機沒電關機了。
誰知道剛回家,李伯就告訴了他這件事情,他立即馬不停蹄的趕來,結果還是晚了。
讓她一個人承受了那麼多。
沈言初窩在他的懷裏,漸漸覺得安心了起來,身體一旦放鬆下來,酸痛就立即蔓延到了四肢百骸,特別是膝蓋的位置,疼的幾乎無法忍受。
這讓她禁不住痛呼了一聲。
察覺到她的不對,顧承昊立即把她放開,不由分說的挽起了她的褲子。
膝蓋跪在堅硬的地麵上整整一個晚上,已經充血到發紫,大麵積的黑紫色在她柔軟的膝蓋上麵蔓延,看起來觸目驚心。
顧承昊沉著臉,幫她係上了安全帶,而後一腳油門過去,車子就如同離弦的箭一樣飛了出去。
清晨的路上沒有什麼人,所以他們幾乎是一路暢通無阻的到了醫院。
醫生看了沈言初的腿都嚇了一跳,詢問了幾句就幫她上了藥。
她是被顧承昊抱著出醫院的,顧承昊緊抿著唇,看起來心情異常的不好,從她的角度看過去,隻能看見他線條完美的下顎。
沈言初忍不住湊上去親了一口,故作輕鬆,“承昊,受傷的是我不是你,怎麼看上去你比我還要不開心。”
顧承昊頷首看了她一眼,聲音很輕,“我寧願受傷的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