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飛醒了,周圍是一張張陌生的臉。
午後的豔陽顯得相當的刺眼,玻璃窗裏的建築物不停的向後穿梭而過,街上的行人依然匆匆。
陸飛覺得頭痛欲裂。
“我這是在哪裏?”他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腦袋,輕輕的揉了揉太陽穴。
“先生,你沒事吧?”
陸飛身邊坐著的,是一個帶墨鏡的年輕女子,手裏捧著一本娛樂雜誌,正津津有味的看著八卦新聞。雜誌的右上角,黑色的宋體字日期被鐫刻在紅色背景的紙頁上:2050年7月22日。
2050年7月22日!陸飛記起來了,正是今天,星期六。
“親愛的乘客,乳山路到了,請欲下車的乘客從後門下車。”
陸飛發現自己在一輛公交車上,坐在了最後一排。他很奇怪,自己一直是開私車的,從來不坐公交車。
“小姐,這是幾路公交車?”
年輕女子把墨鏡摘下,露出了一張清秀的臉孔,帶著奇怪的眼神微微一笑:“先生,你好奇怪,你都上了公交車了怎麼還不知道幾路,這是925路公交車。”
925路?那是經過他家的公交車線路,陸飛仔細的一瞧周圍的街道,一幕幕都是熟悉的景物,辨別出那正是通往他家的方向。
陸飛摸了摸自己的褲袋,想找自己的手機,結果褲袋裏隻有一個皮夾和一串鑰匙,再沒其他的東西。他眯起雙眼,看了看公車中門的移動電視,上麵顯示的時間是11點59分!
現在是2050年7月22日的11點59分,陸飛突然覺得心裏一陣驚恐,背後已經隱隱的滲出了冷汗,他發現腦中的記憶像破碎的鏡子,反射出了點點滴滴,卻無法拚湊。
他深吸了幾口氣,終於找到了最後時刻的記憶,那是早晨九點,自己正習慣性的打開電視機,收看新聞台的電視節目,手裏正在翻閱著一張新聞晨報。
9點和12點,當中差了三個小時。
陸飛丟失了三個小時的記憶!
“親愛的乘客,紅星路到了,請欲下車的乘客從後門下車。”
紅星路,那是自己家的站名。
陸飛起了身,突然覺得一陣暈眩站立不住。幸好他連忙抓住了身邊的扶手,隻是打了一個趔趄。
身旁的墨鏡女子好心的詢問道:“先生?你真的沒事?”卻見陸飛神情緊張頭也不回的快步下了車,還撞到了一個站立的乘客。伴隨著那乘客的咒罵聲,車門緩緩的關閉,墨鏡女子不禁自言自語:“那人真奇怪。”
紅星路,數棟14層的公寓坐落在路邊。整個住宅區的另一端緊靠著一條叫木蘭路的主幹道,而穿過主幹道,則是一個碩大的體育場。陸飛的家就在主幹道旁的一幢公寓的12層,站在陽台上可以清晰的看到體育場的內部。在周末的晚上,他經常會在陽台上看著燈火通明的場內舉辦著激烈的球賽,看著幾萬人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喧囂。
陸飛不知道公寓樓裏有多少住戶,但起碼有一百戶吧。隻是,他和鄰居從來不相往來,就連和同層的鄰居彼此之間也都不認識,隻是偶爾在電梯裏遇到的時候互相點點頭。
電梯停在了12摟,狹窄的走廊依然昏暗,白色的日光燈在不停的閃爍。
“該死的物業,還沒把這破燈換掉!”
陸飛一邊咒罵,一邊找到了自己家的門。他將鑰匙插入了防盜鐵門隨意的轉了一圈,緊接著習慣性的拉動了手柄,卻發現無法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