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 第二章崛起前夕的暗潮 (2)
既定方針已經在武帝心裏形成,所以武帝需要的隻是時機。在建元年間的情勢下,武帝能做的除了儲備文官武將暗暗練兵之外,更積極的策略就是符合國家利益的外交了。出使大月氏無疑是這場外交最漂亮的計劃。
去西域的必經之路河西走廊處於匈奴控製之下。所以當公元前138年,張騫率領100多名隨從,西出長安後,曆盡艱難穿越河西走廊時,被匈奴騎兵抓獲了。匈奴將張騫和他的翻譯西域人甘父押送到匈奴單於的王庭,軟禁起來。
被軟禁之後,匈奴人是想盡辦法讓張騫投降,但是張騫不忘使命。他一直在等待時機逃脫。時日漫漫,終於在10年之後,也就是公元前128年的某一天,他和甘父一起逃出了匈奴王庭,而同行的人幾乎都失蹤了。沒有辦法,他們幾個人經車師、龜茲,曆盡千辛萬苦,在中亞的阿姆河畔,見到大月氏的首領,那一年正好是公元前127年。非常遺憾的是,大月氏在被匈奴攻打西遷之後,到了一個離匈奴很遠的樂土,大月氏人已經厭倦了戰亂和殺戮,他們不願意複仇了。
怎麼辦?曆盡千辛萬苦,大月氏人不願意複仇了,也就是說漢朝拉攏不了大月氏了。不過好在張騫這次出使西域後,雖然丟了芝麻,卻抓住了西瓜:位於伊犁河流域的烏孫人與漢朝建立了聯係。這為後來張騫第二次出使西域埋下了伏筆,當然這是後話。十三年的時間,張騫雖然沒有達到他的目的,但是無心插柳柳成蔭,前後兩次出使西域意義比漢武帝預想的還要深遠。公元前105年,漢朝使者沿著張騫的足跡,拜見了安息國國王。漢朝使臣在君主的腳下展開了華麗光潔的絲綢,國王非常高興,以鴕鳥蛋和一個魔術表演團回贈漢武帝。於是“絲綢之路”名滿天下。自此漢夷文化日漸頻繁,中原文明通過“絲綢之路”迅速向四周傳播。
綜觀這一切,漢武帝固然是外交政策的發起者,但是張騫作為中國曆史上著名的外交家、探險家、絲綢之路開拓者,起的作用更為關鍵。漢武帝的雄才大略,如果沒有這些一流人才做基礎的話,恐怕也很難施展抱負吧。
察舉求賢推恩令,攘外必先安內
建元元年這一年對天下讀書人來說,是充滿機會的一年,因為這年武帝臨政,昭告天下,要求丞相、禦史、列侯、中二千石、諸侯相等,向中央推薦賢良方正、直言極諫之士。消息一出,天下讀書人來了不少,幾百人都來縱論時事,以圖為國出策。
會稽吳人莊忌之子莊助在這次對策中奪得了第一,這個人能言善辯,滿朝文武都說不過他,被武帝任命為大夫。公孫弘則因為熟讀《春秋》精於治學而中選,被選為博士。那個不識時務的儒生轅因生也因其賢良應征。至於當時其他思想流派的人物,像申不害、商鞅、韓非以及蘇泰、張儀等流派人物則一概罷黜,不予錄取。因為當時的丞相衛綰認為,重用賢良直言之士雖然有各種益處,但是申不害是注重權術的政論家,商鞅是法家,韓非則是將申不害的術、慎到的勢、商鞅的法作總結和歸納的思想大家,蘇秦、張儀是研究縱橫術的,是國際關係專家。重用這些代表人物會造成國家的混亂。
衛綰這麼想是有道理的,因為像蘇秦、張儀的縱橫術思想,有可能會造成各諸侯國力量的集結,如果最後聯手反對中央,那中央如何能吃得消?所以漢武帝采納了重儒的建議,並加以實施。元光元年漢武帝又一次舉孝廉策賢良,這一回漢朝重要人物儒生董仲舒從此名滿天下,他所創立的其“大一統”和“天人感應”思想,為漢武帝的統治提供了理論基礎。
漢武帝的愛才是有目共睹的,就是在建元年間太皇太後竇漪房的打壓下,他依然大建上林苑而廣招文學之士,這一來是為了向竇姓和劉姓政敵示弱,二來其實是為了收攬人才。這個階段司馬相如、朱買臣、吾丘壽王、終軍、東方朔等人都集中在了武帝手下。中朝預政,架空了丞相權力,樹立了皇帝的絕對權威。
種種措施,確實證明漢武帝實實在在是求賢若渴,他下令郡國及百官公卿舉賢才、薦奇士並下令郡國立學校、修儒學。這些舉措為他積累一流人才開拓了道路。漢武帝在位時期也是西漢人才最盛的對期。《漢書》稱讚這段時間說:“群士慕向,異人並出。儒雅則公孫弘、董仲舒、倪寬;篤行則石建、石慶;質直則汲黯、卜式;推(薦)賢則韓安國、鄭當時;定令(製誥)則趙禹、張湯;文章則司馬遷、相如;滑稽則東方朔、枚皋;應對則莊助、朱買臣;曆數則唐都、洛下閎;協律(調製音律)則李延年;運籌則桑弘羊;奉使則張騫、蘇武;將率則衛青、霍去病;受遺(托孤)則霍光、金日磾;其餘不可勝記!”人才濟濟,以至於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