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收劍:“去,把那個奸夫揪出來。”
已然起不來了,她雙手撐地拖著孕肚,順著玉階鋒利的棱邊,艱難爬下刑台,向太子而去。
身後的血印出扭曲的血跡,她一雙血手扯住太子金絲蟒袍,抬頭仰望,乞求:
“太..........太子殿下宅心仁厚,聖德恤民,求您,救救奴婢,救..........救救奴婢腹中的孩子,救..........救救..........”
救救我們的孩子!
陽春三月,有繁花似錦。太刑台上,長公主的側顏絕美映在花雨飄飄之下,絕美又是狠毒,正靜靜打量著此處。
她以為他會救她的!
卻見得他低身捏起她的雙頰,道:“你這賤奴,禍亂宮闈,竟還敢奢求我救你。”
賤奴?禍亂宮闈?
可是半年前於長生殿內,是太子殿下脫去她的衣衫,道著會給她名分的。
“既如此,以棍刑墮胎,太子意下如何?”聽得長公主道。
什麼?
“不,不要..........”
狸奴雙眸噙著珍珠,死死扯住太子的衣角,哀求:“太子殿下,不要,求..........求求..........不要,不要拋下我..........”
他並不理會她的求饒,隻是一句∶“長姐協理六宮,權且處置。”
又將她推開,轉身離去。
趴在地上,她麵若死灰。
他真的放棄她和孩子了。
真是可笑,她居然會相信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會對一個罪女動心。
於他而言,她不過是一件玩物,命如草賤的玩物而已。
隻是她遭人欺淩,他為她出頭算什麼?她目不識丁,他教她讀書識字算什麼?那一夜纏綿,他對她說要娶她為妻、護她與孩子一世周全又算什麼?
幾個小太監上來拖拽,狸奴再次被拖至行刑台上。
心已經死了,仇恨的火苗自心底湧上。
她四肢被按住仰麵固定在地上,隨後是長棍。
棍聲此起彼伏,劈裏啪啦,重重落在腹部。
“啊!”
慘叫聲響絕在太刑台上,台下眾人茫茫,鴉雀無聲。
唯有慘叫,唯有刑棍重打在腹部的“砰砰”聲。
她望見隆起的腹部血肉模糊,望見血淅淅瀝瀝自下體而出,陰濕太刑台的青磚。
“孩子,孩子..........”
汗濕了青絲,她沒有力氣反抗,望著,望著..........
天好藍,雲好白,花好香。
她望見鞭子,長公主搖著紅鞭得意洋洋;她望見背影,太子絕情而去頭也不回;她望見人影,台下的人群異樣的將她打量著..........
屈辱,今日受刑於此,奇恥大辱!
若是今日有幸不死,我定讓魏國皇室,血債血償!
....................^O^....................
翌日。
狸奴死了。
太刑台上鋪了一層的花兒,花兒染著紅色的血,半埋著軀體。
聽聞她哀嚎了一晚上,今兒早起來斷了氣。
聽聞今日是她十六歲的生辰。
她死在了十六歲,永遠死在了十六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