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澀雙眸噙著淚水:今日得見師父,也可安心去了。
低身,他慌亂尋著匕首,手顫抖,握住,隨後..........
“嘭!”
懿輕塵一腳踢他在地上,他抬頭,慌張將她瞧著。
“師父?”
她低低一句:“鞭子!”
女帝惱了。
白芍扯下腰間繞的長鞭,恭敬奉上。
見此,乖乖的,青澀彎曲雙腿,撐著身子跪好,又脫去身上血衣,將傷痕累累的後背露出來。
“今日徒兒以蒲柳之姿,勞煩師父桃李之教。”
懿輕塵將長鞭自手上繞了兩圈,向後退了兩步,隨即..........
“啪!”
甩在他後背上。
本是雪肌透亮,加了舊傷,如今又加新傷,血順著傷痕的溝壑而下,滴落在地上。
“知錯嗎?”
“徒兒知錯。”
他勉強撐著身體,咬著唇吐出字來。
“錯在何處?”
“錯在..........”
“徒兒不該輕信魏城朝。”
“啪!”
“錯了,再說!”
半晌,他沒有言語,腦海中憶起的是她的柔情似水。
二七拜師。
二八歲師父登基為帝,他為帝夫,洞房花燭。
至今二九,入獄問斬。
這群匪徒武功平平,卻能將他輕易擄走。並非懿國無人,而是師父不願他死,故意不設兵防。
師父一向賞罰分明,公正嚴明。曾有皇叔貪汙軍餉,勾結敵軍,她親自監刑問斬。
從未徇私的師父為他徇私,隻為讓他活下去。而他卻一心求死。
“徒兒..........知錯。不該..........不該..........”
嘴角掛著血,身子已然栽下去,他聲音微弱,直至再聽不到。
“好不容易得到的人,如此打死了可如何是好?”
隻聽得一句,看時,門框斜靠著位粉衣女子,正慵懶的繞著額前青絲。
身後跟著十幾位侍女,手中長劍指向懿輕塵。
白芍護在懿輕塵身前:“何人,報上名來。”
分子女子起身,道:“我們枕霞閣向來以除暴安良為己任,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今日既見你們這等欺淩弱小之輩,自然要管上一管。”
智者不會劫囚與國為敵,但會奪取愚者所劫的囚。
今日枕霞閣閣主親自下山,是為大懿帝夫而來。
“好大的口氣。”
當真是好大的口氣。她白芍為大懿女帝近侍,九州之上,難有匹敵。區區枕霞閣匪徒之地、烏合之眾,別說隻有十幾人,再多一倍也不足為懼。
“讓你們嚐嚐姑奶奶我的厲害。”
白芍手捏住月牙刃,正要動手教訓,腳下的青澀扯住白芍的裙擺,搖頭。
白芍略遲疑,扭頭挪向女帝。
女帝裙擺之下,青澀仔細的擦拭塵泥,一雙眸子盈盈而望。
師父還記得青刺嗎?
徒兒自小是以刺客培養,當年決心除去為師父擋路之人。江湖之上、眾國之間得了“青刺”之名。
徒兒知道師父的一番苦心,自今日起,徒兒再不生亖心。魏城暮乖戾暴虐,不會輕易要徒兒性命。今日此去,徒兒願再為刺,誅殺妖女,以雪我大懿之仇,以贖前世之罪。
懿輕塵的手扣著,要低身撫摸他背上的傷痕,又縮回去。
狗咬狗的好戲,該是要開始了。太子殿下也該嚐嚐,在魏城暮手中為奴為婢是什麼滋味。
“枕霞閣為天下女英之最,威震武林,除暴安良,以義為重,自是不敢有人爭鋒。此人,各位自便。”
遠處東方既白,懿輕塵枕霞而去。女子自青澀身旁蹲下。
“大懿帝夫青澀?”
低身,粉衣女子勾起他的下巴。
他卑微,回答:“是,主人。”
“哈~主人?”
“是,您救了我,就是我的主人。”
堂堂大懿帝夫,征南大將軍,居然稱她為主人?
“真乖。放心,我不會讓你死的。帶走!”
至少在拿到賞金之前不會讓你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