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勢漸大。
李月姬憑著對白府的熟悉,左右躲閃,上屋下地,穿過走廊,來到前院。找了棵兒時最喜攀爬的大樹跳了上去,一路走來竟未被白府內眾人發現。
遠遠看去,廳堂內掛了許多白布,裏麵擠滿了人,中央放置著一具棺木,旁邊一把椅子,坐著一位中年婦女,左手掩麵右手扶棺,暗自哭泣。
李月姬看見此人立刻淚眼婆娑,她正是自己義母齊雅琴。義母身旁站著一人,正用手親拍義母,說著些什麼,似乎正在安慰。此人全身皮膚、毛發皆為雪白色,山羊胡,瘦瘦高高中年人模樣,眉宇之間有些英氣。這人李月姬認識,齊國丞相,齊遠山。
(齊遠山,聯盟至高議會,聯合席位議事者,沒有修為)
他最近幾年常來白府做客,看望義母,與老爹會談。每次見到李月姬便是一番誇讚,十分和藹,善於言談。後來聽義母講,她和齊遠山都是齊國王室,但兩人隻算隔代堂親,從小到大沒什麼交情。義母聯姻到了銀龍城,齊遠山多年前雲遊回國,因智謀超群做了齊國丞相又被齊國選為議事者。
李月姬想起第一次見他,雖沒有修為,皮膚卻白的瘮人,靠近他有些說不出的寒意。銀龍城和齊國挨得很近,一個直屬一個加盟,雖都屬聯盟,但地理位置上有競爭關係,這些年齊國經濟武力同時崛起,跟此人有莫大的關係。
所以老爹並不喜歡他,說他是借著探親之名來搞破壞的敵對份子。齊遠山身後,黑色衣衫,一男一女,100來歲,是他的護衛。李月姬也見過,每次來白府之時都帶著,名字李月姬倒不知道,隻是覺察兩人,男的血祭期,女的化神期。
李月姬輕輕感知,廳堂內靈力極其混亂,好像有靈覺境之人。棺木正前方有位和尚,盤坐於前,一席紫紅色袈裟,旁邊一杆金色降魔杵自立於地上,似乎正在誦經超度,隻看背麵也甚是威嚴。
和尚背後,正是白家三兄妹,正端跪在地上,對著火盆時而燒紙時而哭泣。三人身後便是白府小廝丫鬟和一些小輩親戚,也是整整齊齊跪在地上。
廳堂兩側更是坐滿了人,一些是白家長輩,一些從未見過。李月姬一眼掃去,有幾位相識。
廳堂左側一幅山水畫下站著一位美人,粉紅繡花衣衫,身材高挑,雙手抱胸,胸前一柄綠色寶劍,正在賞畫。(葉瀾依,70歲,聯盟仲裁議會,修士席位議事者、七執政之防務執政官、號落花劍仙、元覺境後期、紫雲峰淩煙宗五長老)
葉瀾依身旁有一人,身材魁梧,麵容粗狂,150來歲,正在與其說話,葉瀾依似乎並未理會。(雷鳴,聯盟至高議會,修士席位議事者,花之都城主、元覺境中期、紫雲峰淩煙宗四長老)。
二人和唐淩同是李月姬宗門師叔,他們和李月姬師傅還有其他兩位長老被稱作‘淩煙六子’,李月姬宗門修行之時與葉瀾依有些交情,雷鳴更是義父好友,兒時在白府便已見過。
隨後李月姬又見,廳堂門口一把圈椅,坐著位老者,頭發花白,身形體瘦,神情落寞。李月姬看見此人便想起昨日與老爹爭吵,眼淚再也止不住,噴湧而出。
昨日午時,白府望樓廷內。
“閨女,別生氣了喲,你安靜聽我講完嘛,老爹我已經謀劃好了喲。”白少傑右手輕輕搭著李月姬的肩膀說道。
“不聽,不聽,盡是些陰謀詭計。”李月姬扭動著肩膀回答道。
白少傑側身坐下眼神委屈。
“呀,老爹壓力也很大喲,就求你辛苦這一趟嘛,我的計劃真的天衣無縫、完美!”
“我早跟你說了,我不喜歡聯盟這一套,隻會吸人血肉,欺善怕惡,無聊至極,我不去!”李月姬側身背著這白少傑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