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沒找到工作,在家沉寂了許久的薇娜已經很久沒有正常的社交了。
對於她來說,朋友太少了,以及階段性的友誼讓畢業後的她正處於迷茫期。
碌碌無為的幾個月後,她突然開始思考,人一定要工作麼?人活著的意義到底是什麼呢?然後開始饑餓。
在點完外賣後開始在沙發上打坐,繼續思考人生。
如果有另一個世界就好了,不需要工作的世界,什麼都好。
薇娜有些頹喪,原本耀眼的栗色短發也有些亂糟糟的黯淡無光。
她的眼睛很大,即使成年,遺傳的基因也使她的下巴沒有變得消瘦,也沒有清晰的輪廓。相反的即使很瘦也有著嬰兒肥的臉蛋,看起來稚嫩又帶著不靠譜的年輕。
她不會照顧自己,顯而易見的。
離開了父母之後,她甚至好幾天才想起來吃一頓飯,有時候餓的不行,但是外賣又太晚時才勉為其難的秀一下自己拿不出手的廚藝。
薇娜很容易就放空思緒,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或許發呆是變笨的前兆也說不定?門鈴響了,薇娜回神。
穿上自己毛茸茸的拖鞋去開門取外賣。在手掌即將轉動門把手的時候,她定住了。
不知道是不是第六感的原因,還是她今天餓昏了頭,她隻覺得後背發涼,連帶著觸摸到門把手的手指都開始顫抖。
現在是深秋,冷點很正常,這沒什麼好害怕的薇娜。她對自己說。
然後在聽到又一聲急促的門鈴後開始猶豫的轉動門把手。
她租住的便宜公寓,因為沒有貓眼,實際上她也沒有看貓眼的習慣。
太奇怪了,薇娜還是不敢開門。
她懊惱的拿出手機,在仔細檢查核實後,確實是自己的外賣到了。
然後她覺得,先讓小哥放在門口就好了。
接著她也這麼給騎手發了信息。
瞧瞧你,薇娜,你怎麼膽子這麼小了。
她長歎一聲,覺得自己太疑神疑鬼了,在得到外賣小哥的回複後,等了兩分鍾才開了門。
沒什麼奇怪的,門口放著她那孤零零的外賣盒子。
轉頭準備關門的時候卻腦袋頓疼,眼前一黑。
好痛,趴在地上剛剛醒來的薇娜似乎還能感覺到昏倒之前被敲悶棍的疼痛。
她暈乎乎的撐著手臂坐起,另一隻手忍不住摸向後腦勺。
好像...不疼?帶著詫異,她才有心思觀察自己的環境,幹淨整潔的...醫院麼?
地板冰冷的觸感慢慢滲透到薇娜的骨子裏,她疑惑的打量著四周,太幹淨了甚至沒有窗戶,不遠處隻有一架幹淨的反光的醫療設備,頭頂是醫院那種特有的明晃晃的白熾燈,刺痛眼睛湧上淚意。
薇娜站了起來,發現自己身上穿的還是那身長袖睡裙,裙擺下方是荷葉蕾絲邊的設計,隻不過...沒有鞋子。
冷。
她忍不住蜷縮起與光滑地板緊貼的腳趾,打量完室內感覺沒有什麼危險後,猶猶豫豫的準備走出這間像病房一般的房間。
我是被綁架了麼?
薇娜從一開始的害怕到被自己的想法氣笑了,自己就是個窮鬼,怎麼可能?但是,唯一的可能就是人體器官買賣了吧?
想到這個可能性,薇娜的小腿肚子開始不由自主的發抖,咬著牙埋汰自己的應激反應,扶著牆走在冷冰冰空無一人的走廊 上。
她不敢開口呼救,怕聽到聲響的是那些綁架她的人。
害怕,緊張,急促的呼吸讓她眼前一陣 發黑。
[nsva?]
薇娜聽身後傳來奇怪的聲音,不是說怪物什麼的,相反的一聽就是人類,而且聲音很好聽。
但是,聽不懂。
她扶著牆,下意識的扭頭回望 。
薇娜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在耳邊炸開,她可以跟她的父親大人發誓,她第一次在現實生活中看到這麼好看的人。
他好高,應該有一米九。
明明留著及腰的黑色長發,但是氣質卻一點都不柔和,冷冽的就像他那雙冰藍色狹長的鳳眸,他的臉讓薇娜想到了最喜歡的遊戲角色,但是當她想要說出這個遊戲人物的名字時,卻發現自己腦袋空白,像是沒有這段記憶。
她哽住了,像是被燙到了一般驚慌的收回視線,但是下一秒又畏畏縮縮的看了回去她問道:“你好?請問這裏是哪裏?”
她看著麵前的男人,他身上穿著利落的武士服,修身且禁欲。
沒有得到回答,薇娜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將視線放在他精瘦的腰間。
那裏掛著一把長刀,隨著主人的左手拇指撫上刀柄的動作,刀柄上正散發著純粹的冰藍色。就像他的眼睛,給人帶來冷意。
“你好?”薇娜忍不住後退了一步,急促的呼吸和無邊的緊張再一次讓她喘不過氣
[nsva]他又說了剛剛的話,短句子,但是聽不出來是英語還是別的什麼。不過這一次他的語氣不是疑問,而是冷漠的陳述。
危險,和被打暈之前的害怕不同,這次的第六感直接讓她頭皮發麻。大腦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身體已經踉蹌著往前跑了。
隻不過還沒跑出一步,脖頸處細密的疼痛傳到大腦裏。
頭顱滾了出去,纖瘦的身體才緩緩倒了下來。
好痛苦,好痛苦啊。
充血的眼睛不再美麗,琥珀色的玻璃珠子就像是蒙上了一層薄霧,迷茫著帶著即將死去的罪孽。
黑色的長筒靴走到屍體旁邊,冰藍色的眼睛依舊沒有感情,看著從頸部滲出的血跡也隻是淡淡的收回了視線,走過的步伐帶著冷峻的微風,修長的纏滿繃帶的手指輕輕將刀收回刀鞘,在用手帕擦拭完長刀後緩緩的收回身側。
這是薇娜第一次知道沒有惡意也可以純粹的殺掉-一個生命,對他們來說,生命是否就像是觸摸不到的虛無呢?
她不知道。
畢竟對於他們來說,也許不老不死就是懲罰吧。無法逃離的幻境,無處可去的未來以及無窮多的外來者。
躺在冰冷的地板上,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當大腦再一次被冰冷的刺激而下達身體瑟縮的指令時,薇娜才緩緩的蜷縮著身子抱住自己。
好疼。
她顫抖著用細軟的手指觸摸著脖頸,就在剛剛,她的身體已經死去。
而現在,她又好好的,屍首重新合在了一起。
詭異的讓她牙齒打顫,不敢相信自己活著,也害怕自己已經死去。
眼淚碩碩,哭泣也隻敢小聲抽噎著。
因為側躺在地上,她明顯的聽到有動靜正在靠近。嚇得她立馬坐了起來,她覺得剛剛哪個劊子手又回來了,隻想長出翅膀飛出這個地方。
小小的腳再一次踩上冰冷的地麵,薇娜哽著一口氣,扶著牆喘息了兩秒後立馬朝著男人離開的反方向跑去。
身後依舊有鐵器拖遝地麵的聲音,剮蹭的聲音難聽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