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鮮血,數不盡的鮮血彙聚在一座足有三十丈方圓的巨大血池之中。血池邊沿由暗青色不知名金屬鑲嵌,雕刻著密密麻麻的詭異符文,閃爍著妖豔猩紅的光澤。撲鼻的血腥氣以及直透骨髓的陰寒氣息讓剛進入這裏的竇升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
他不知道這是死了多少生物才能造就如此巨大的血池,也不知道這血池究竟有何作用。但他知道,此事無論如何也不是他一個區區引氣中期的菜鳥所能接觸的。接著他毫不猶豫腳下一蹬,就要朝來路退去。
就在這時,血池周圍那雕刻著無數詭異符文的暗青色金屬邊沿猛然綻放出一陣極其刺眼的紅光,與此同時一股磅礴拉扯力驟然爆發。
竇升幾乎沒有絲毫反抗之力就被這股磅礴的力道扯向了血池。
“不好!”
這一刻竇升想到了之前那隻被詭異怪物殺死的狸貓,後者很明顯正是被這股力道吸入這裏的。然而這裏卻絲毫沒有它的骸骨和毛發,其屍首結果如何已不言而喻。
可即便知道落入血池會有何等下場也於事無補,竇升這點修為在這股龐大力道之前就好像螳臂當車一樣,沒有絲毫效果。
眼看血池已經近在眼前,竇升已經心生絕望之際,忽然感到手臂一緊,接著身體不由自主倒飛而去,回過神他已經再次出現在幽冷寒譚旁邊。距離那株看起來極為誘人的伴月草僅有十幾丈之遙。
“小子你想死嗎?界域之門也敢闖?”一個清冷中透著凝重的聲音驟然自耳邊響起,竇升一愣:“敖青?是你救了我?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還有你……”
“哼,小子你現在越來越囂張了是吧,連前輩都不叫了?”敖青隨口嘲諷了一句。不過在竇升聽來這嘲諷更多像是調侃,隨即收斂心思聽她說道:“本宮吞噬了此地的守護之靈,得知了一些事情,總之這件事不是你這個級別的小家夥所能參與的。
說起來,之前還真要多謝你了。本宮小瞧了那東西的來曆,沒想到它竟然是一個相當金丹大修士的神識分身,若非此次借助龍珠以及本源精魄將其鎮壓煉化,本宮即便勝出恐怕也要靈智大損。
當然,也是托了它的福,沒想到它體內竟然蘊含如此磅礴的靈魂之力,如今本宮即便不需要祭品也能隨時分出一具陰靈在外行走。
看在你之前在幫本宮激發本源精魄時也算老實,本宮這才好心救你一次,算是扯平。”
也許是放下了心中殺意,此時的敖青說話時語氣雖然仍舊高高在上,卻透著一絲隨意般的慵懶之意。不過竇升清楚這應該是她長期以來養成的習慣,並非有意為之。
想起今日一番驚心動魄,竇升就是唏噓不已:“我幫你一次,你饒我一命扯平。如今又出手救了我一次,這是不爭的事實,雖說大恩不言謝,但我竇升從來不喜歡欠人人情,我也沒什麼好報答的,不如就將此地那件寶物送與你算是作為償還吧。”
竇升也沒說什麼將來有機會一定如何如何,不說兩人修為差距根本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這不是妄自菲薄,而是有自知之明,他從來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值得令人稱道的地方,唯一能讓他與眾不同的異能卻僅僅能用來煉器,以自己的性格指不定哪天再遇到今日這種情況小命可能就交代了。
還是那句話,一百年太長,隻爭朝夕足以。
而且最關鍵的一點就是,以對方的修為,此地的月光石自己無論如何也別想得到了。於其等對方開口,還不如自己主動點借花獻佛,將這次救命之恩糊弄過去,將來再麵對時即便是敵人下起手來也會輕鬆許多。
是的,作為前世的黑幫頭頭,竇升從來都是一個無恥卑鄙陰險狡詐的人。
就在竇升暗自計較的功夫,敖青忽然驚訝的問了一句:“咦?此地竟然還有寶物?”
竇升點點頭,隨即反應過來臉色像吃了蒼蠅一樣難看:“你……你不知道?”
敖青的語氣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當然不知道,以前本宮需要什麼寶物自會有數不盡的人爭著搶著送來,又何必親自搜集,實在有失—身份。”
竇升的臉色瞬間變得精彩無比,好半晌才問道:“那我剛才要不說此地有寶物的話豈不是……”
敖青活了這麼久,眼光自然毒辣異常,瞬間就發現了竇升的異樣。忽然玩心大動,看著這個一直狡猾的小子吃癟心裏沒來由的一陣暗樂:“是啊,本宮剛才都飛出很遠了,突然聽你說話就又回來了。既然你這麼誠懇的想要將寶物送給本宮,那本宮就不客氣的笑納了。說吧,寶物在何處?”
“我真是……”竇升想罵自己兩句,最後想了想還是算了。再怎麼說對方也是救了自己一命,一件寶物換一條命,怎麼都值……他也隻能這麼安慰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