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不是故事的故事大日山
位於天輝帝國西部群山之中,高逾三百丈,為群山方圓八百裏之最高峰。大日山奇峰突兀,高聳竣峭,恰似一柄巨劍直插雲霄,處於岱頂隻見山腰處白雲平鋪萬裏,猶如一個巨大玉盤懸浮於天地之間。
遠處群山俱被雲霧所吞沒,隻有幾座山頭露出雲端。身處其間,直如騰雲駕霧,仿佛來到了天外。
微風徐來,雲海浮沉,諸峰時隱時現,又似不可捉摸的仙島。風大了,玉盤便化作巨龍,上下飛騰,倒海翻江。
黎明時分,昏黃的朝陽釋放出第一抹金黃,玉盤亦隨之反射出淡淡金芒,耀眼生輝,就如那朝陽一般。
大日山便以此而得名。
大日山之所以聞名天輝大陸,除自身的絕妙奇景外,究其一個重要原因,它乃是魔宗所在地。
其餘五宗亦分布在大日群山中,成合圍之勢將魔宗拱衛其中。
若能站得更高點、看得更遠點,便能看見它們的組合仿如一個巨人,又仿佛一頭蟄伏著的龐然怪獸。
太陽漸升漸高,終於爬出雲端照射大地。
魔宗內閣,一間雅致的書房裏,一中年男子正俯身書桌前振筆描繪。
書房不大,一張紫檀木書桌置於正中,兩排書架分側左右,書架上整齊、有序的排列著各類書籍。
還有一副畫,書桌後的牆麵上掛著一幅畫。
畫中有人,是一個栩栩如生的絕美女子。
畫中還有湖,湖上有蓮花。
女子站在湖畔蓮花前,一襲白衣勝雪,似有微風,齊腰的披肩秀發連著衣袂迎風搖曳。
她的麵容一如湖麵初放蓮花般清雅脫俗,仿佛天外的仙子。
隻是那一雙如夢似幻、明靜而澄亮的眸子裏,卻有著一縷淡淡的淒愁,讓人無法抑製的生出無盡憐愛之情。
卻也因為這雙眼睛,使得這如夢境般的畫卷顯得更加生動。
……
少頃,中年男子停筆挺身,亦是一襲白衣,身軀高大挺拔。如刀削的臉龐上襯上幾縷短髯,剛毅而威猛。劍眉下一雙虎目精亮有神、不怒自威,更添王者霸氣。
他手中擎著的亦是一幅女子的畫像,雖不是牆上女子,卻有著六、七分神似,同樣的端莊秀麗、美幻絕倫。
看得入神,中年男子不禁喃喃自語:“彩雲,我自負今生今世隻深愛你一人,疏不知在歲月的洪流裏,你已漸漸淡去,……應該是蝶兒的原因吧。”
說著緩緩轉身,凝注著牆上的女子,眼中閃過一絲溫柔,道:“我淩峰一生仰不愧天、俯不愧地,卻辜負了你啊!……蝶兒,愛妻,在你生前我不懂得愛護你、珍惜你,心中更思念著別的女子,你可曾責怪為夫嗎?
哎……你對我的付出是那般的執著與無私,對我的愛是那般的刻骨銘心、無怨無尤!哪知……那時你已走進我內心深處,而我的心卻被一直執著的信念蒙蔽了,直至你臨終前都不曾給你真正的愛。……蝶兒,為夫對不起你啊!”
思至深處,昂藏七尺男兒也不禁眼角微潤。
“你知道嗎?雲兒長的很像你。每當他問起你,我的心中更添愧疚,我無顏麵對你和雲兒……。我沒有達成你的心願,十多年來,遍訪天下名醫,卻始終無法化解雲兒體內的‘九炎絕脈’。還有半年,雲兒十八歲便會*而亡,我沒用!我……我不是一個好丈夫,……更不是……一個好父親!”
嗚咽聲中,虎目終於滾落一滴渾濁的淚珠。
“爹,您在裏麵嗎?”
淩峰正悲痛中,敲門聲傳來,是雲兒的聲音。
他伸手拭去淚痕,溫言道:“進來吧雲兒。”
虛掩的房門被推開,叫雲兒的少年走了進來,他就是淩峰的獨子,魔宗少主淩翔雲。
他著一件藍色長衫,身形略顯瘦削。一雙澄靜的眸子亮若寒星,給人一種真誠而豁達的神念,挺直的鼻梁襯上彎弓似的嘴唇則給人一種不屈和質樸之感。俊美中透著些許柔弱,卻有乃母幾分風姿。
淩翔雲一出生便身藏“九炎絕脈”,這“九炎絕脈”又名“九炎神脈”,傳說身具此脈者乃不出世之武學奇材,縱千百年難遇其一。
據聞“九炎神脈”一經化解便與其本身融合一體,能令本身脫胎換骨,無論修習何種武學將達事半功倍之效。
……奈何有利必有弊,又聞擁有此脈者不得化解不能習武,到十八歲則神脈爆發從而導致本體*而死,故此俗稱“神脈”為“絕脈”。
立定書桌旁,淩翔雲輕聲道:“爹,您又想娘了?”
語氣中無法掩飾的透著悲傷。
淩峰微一點頭,看著麵前稍矮自己半個頭的兒子,眼神中滿溢慈愛的光芒。他不想勾起兒子對妻子的懷念,岔開話題道:“雲兒,找爹有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