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皮家家仆、工人個個躍起歡呼,振臂高喊,盡情揮散心中喜悅。皮加二眉開眼笑,幾乎是彈跳著走到高禮行和洛家盛的身前,又是作揖又是鞠躬。
這個時候,一眼就可以看出哪些是皮家人,哪些是尹家人。當皮家人熱烈慶祝之時,尹家人個個麵如死灰。
“我不服!”尹子槐一腳踢翻一旁的炭盆,指向台上的宋知秋大叫道:“尹家輸在哪裏?青瓷輸在哪裏?哪一年的瓷器展出,我尹家青瓷不是人氣最旺的?哪一年的瓷器展出,我尹家青瓷不是最多的?今年我青瓷窯一口氣拿出五十件,皮家隻有一件,論數量,論誠意,論工藝,青瓷到底輸在了哪裏?!”
宋知秋站也不是、下也不是,不上不下地站在展台上,一臉尷尬:“這是眾位看官的一致決議,何況,百姓都看著呢,小官隻是照本宣科。”
“子槐,閉嘴。”尹劍起的聲音很虛弱,似乎在極力忍受什麼痛苦。
尹子槐充耳不聞,繼續罵道:“瓷器行會會長一職從來都是尹家的,想當初前任縣官還為我尹家青瓷窯修建了五層六柱的牌樓……”
聽到這裏,高禮行轉過頭,似笑非笑地對洛家盛道:“前任縣官——”
“子槐,閉嘴!”尹劍起提高了聲調。
尹子槐不為所動:“我哪裏說錯了!試問,哪家瓷窯可以獲此殊榮,哪家瓷窯有資格擔任會長一職……”
“子槐如此說話,我皮某人可是看不下去了!”皮加二打斷尹子槐的話,厲聲道:“青瓷窯是曾經輝煌過,尹家是把持會長一職多年,可那全是以往,今個兒的選舉,你尹家人看在眼裏,我皮家人看在眼裏,眾位百姓更是看在眼裏,哪裏有不公不義之處了?怎麼,隻許你尹家風光,就不許我皮家後來居上嗎?怎麼,多年來一向低調、從容的尹家,竟是個輸不起的嗎?”
“子槐,閉嘴。”尹程氏索性伸手去拉尹子槐,卻被正在氣頭上的尹子槐一手甩開,直把尹程氏甩了一個踉蹌,被一旁的琥珀及時扶住。
看樣子,尹子槐是誰的話也聽不進去了:“皮加二,你可以侮辱我尹子槐,但是不能侮辱我尹家,不能侮辱青瓷……”
“放肆!”洛家盛拍案而起,怒氣衝天,連聲質問:“這就是尹家的長子,這就是青瓷窯的大當家?我洛某人今個兒也算是開了眼界!究竟是誰在侮辱尹家,誰在侮辱青瓷?究竟何為一件上好的瓷器,你尹子槐到現在還不知道嗎?皮大當家說的話你一句也沒有聽進去?瓷器行會會長選舉的目的是什麼,不就是為了促進各家瓷窯造瓷工藝的發展嗎?可是你看看,你們尹家帶來了什麼?一群造過反的賊寇!哼哼,試問,這些個杯子哪裏顯出造瓷工藝的進步了,哪裏展示出青瓷的水平了?企圖以這些所謂英雄好漢的眾生相來渲染青瓷的價值,企圖‘以多勝少’,本身就是你青瓷窯江郎才盡的表現!何況,就是我這個外行人,也能看出那些個青瓷杯子的劃刻水平參差不齊,依下官之見,你尹子槐根本就沒有把此次選舉放在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