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今日起,你就是我的師父!”洪世興一臉虔誠,執拗地道:“師父若不肯收我洪世興為徒,我便長跪不起。”
晴天欲哭無淚,她耍出“鳳凰雙刃劍”的招式,原是想嚇唬他的,沒想到,倒被他黏上了。
“嗯,既然你有意拜師,那便要看你的心誠不誠了。”尹子陌趁機道。
“我洪世興當然是誠心誠意的!”
“好!隻要你把我夫婦二人安全送往山腳,我便說服拙荊收你為徒。”
什麼?這樣一說,豈不相當於承認了她就是“女魔頭”?晴天衝他又是瞪眼又是跺腳,他假裝看不到。
“這——”洪世興麵露難色:“不是徒兒不願意,是徒兒做不到。”
“哼!你乃洪寨寨主,送兩個人下山,有什麼做不到的?可見不誠心!”尹子陌斥道。
洪世興連忙辯解:“不,不,二少爺莫要動怒,聽我慢慢說來。這西嶺山上原是一群流離失所的窮苦難民,後來逐漸成了氣候,形成洪、沙、江、湯四大寨。四大寨各自盤踞一處,各自帶一幫兄弟,閑時打打鬧鬧,練練把式,當衙門的人上山挑釁生事時又一致對外。半年前,‘女魔頭’來到山下,****對著山上叫陣。衙門為了捉拿她,收賣了兩個湯寨的兄弟。誰知,這兩個兄弟出賣了‘女魔頭’不說,還想出賣湯寨,當天晚上就領了一隊衙役衝上山頭。幸虧湯寨寨主湯世顯機警,被衙役困住之時,自斷一臂,扭轉局麵,把衙役打下山去。從那之後,四寨深感衙門險惡用心,唯恐往後再生出內奸之事,因此利用地勢之險,修鑄一條鐵索道,四寨分別派一人看守。從那以後,無論進山,還是出山,皆需要四寨的聯合印章才行,否則,任何一寨兄弟發現端倪,都有權立即斬斷鐵索道。所以,徒兒才說,不是徒兒不願意將師父送下山去,是依目前的形勢,徒兒做不到。”
“洪世興,沙世盛,江世昌,湯世顯,這是你們的本名?”晴天好奇。
“不是。”洪世興老實答道:“徒兒本姓劉,單字一個石。這些兄弟來到西嶺山各有各的難處,有的是逃出牢房的囚犯,不敢吐露真名,有的是得罪了地方惡霸的百姓,隻好隱姓埋名,還有的是孤苦伶仃的孤兒,壓根兒就不知道自個兒姓字名誰,所以,西嶺山上的兄弟皆不以真名相稱,隻冠以四大寨的姓氏和排行。”
晴天再次上下打量起洪世興來。隻見他身形雖然粗魯壯碩,雙手粗糙,皆是老繭,但是仔細瞧去,眉宇間頗有幾分詩書之氣。她想了想,輕聲問道:“我見你談吐得體,用詞文雅,非一般流寇行事,不知你上山是自願還是被迫?”
“一半自願,一半被迫。家父家母生前做些小生意,家境不算富裕,但也並非貧窮之戶。隻是徒兒自小便癡迷功夫,喜歡耍刀論棒,常常與人切磋武藝。半年前瞧見師父的‘鳳凰雙刃劍’,才明白之前學的那些個把式全是不入流的野路子,於是暗下決心,一定要學得真章。誰知在那當口兒,家中父母突發急病而亡,徒兒頓成無依無靠之人。徒兒於山下等候師父之時,又與洪寨兄弟不打不相識,於是,徒兒就成了今日的洪世興。想來人生的際遇總是存在諸多巧合,令人意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