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子桃別過臉去,怔怔地看向窗外,神情中透出莫大的哀傷。
晴天歎息一聲,接著道:“桃子,這幾日,你與白三叔****相對,朝夕相對,他對你如何,你心中沒數嗎?”
尹子桃垂下眼眸,低低地道:“白三叔****來白姐姐的廂房,也問過桃子吃得慣不慣,住得慣不慣,可是桃子明白,白三叔隻把桃子當作一個小女孩。桃子就是再笨,也能瞧得出,白三叔看白姐姐的眼神,與看桃子的眼神是不一樣的。”
晴天不語。她明白,以前那個天真爛漫的尹子桃在一夜之間長大了,雖然這個過程很痛苦,但是她必須承受的。
沉默半晌,尹子桃道:“二嫂,桃子還能在這裏住幾日麼?”
晴天抬眼看她,雙眸中滿是不解和疑問。
“二嫂別誤會!”感受到晴天的眼神,尹子桃連忙辯解道:“桃子不是執迷不悟,而是、而是想再多看白三叔兩眼,就一日——不,不,三日!三日,好不好?二嫂,三日後,二嫂來接桃子,桃子保證往後再也不胡思亂想,再也不離家出走,再也不夢到白三叔。”
晴天被尹子桃的孩子氣逗笑,親昵地點了一下她秀氣的小鼻頭,道:“傻丫頭,哪裏有人能管得了做夢的?好,好,三日就三日,二嫂相信桃子是個守信的人,三日後,二嫂與你二哥一道來接你!”
三日後,二人如約來到悅來瓦舍,卻撞見一出鬧劇。
尹子桃從尹家出走時,戴的是尹家父子送給她的生辰手信——桃型掩鬢。離開悅來瓦舍前,她收拾東西,卻怎麼也找不到那對兒掩鬢。心急如焚之際,無意中瞥見白川川的床榻下有一隻箱子。她一時好奇,把箱子拖出來查看,誰知,居然是一整箱的珠寶和首飾!熠熠生輝,琳琅滿目,數量之多,品種之奇,饒是見多識廣的尹家三小姐,也不禁驚呆。
尹子桃將此事告訴白展奇,白展奇頓時沉了臉,喊來白川川當麵質問。
“川川,這是怎麼回事?你不是說你已經還給人家了嗎?”白展奇麵若冰霜,指著地上的一箱珠寶,質問白川川。
白川川羞愧難當,指向尹子桃罵道:“你這個女賊!我好心留你,沒想到你卻覬覦我的珠寶!”
“呸,誰知道你的床榻下放著珠寶箱!我隻是找我的掩鬢!”尹子桃還嘴道:“何況,你一個女子,哪裏會有這麼多的珠寶?”
“與你何幹?!”白川川將滿腔怒火全都發泄到尹子桃的身上:“早就知道你存心不良,裝可憐,扮天真,混入我的閨房,原來打著下三濫的小算盤!說,你是不是暗中留意我許久,直到今個兒發現我的把柄,趕緊告之三叔!”
“呸!”尹子桃再呸道:“誰存了那份心思,誰便遭到天打雷劈!白三叔是我尹子桃最信得過的人,也是我尹子桃最敬重的人。方才見到這一整箱的珠寶,真真是嚇住了,桃子隻是怕你惹上禍事卻不自知,才告訴白三叔……”
“夠了!”白展奇無心再聽兩女的爭執,對白川川厲聲道:“川川,我再問你一遍,你可是存心瞞我?!”
白展奇眼中濃烈的失望與哀怨令白川川說不出話來,她剛想再指著尹子桃罵道,晴天與尹子陌步入廂房。
“二哥,二嫂。”尹子桃是個小孩子心性,一見到尹家人到來,把方才受到的委屈一股腦兒地道出來:“白川川不知從哪裏得來一箱珠寶,藏在床榻下,被桃子發現後,居然誣賴桃子沒安好心!”
珠寶?!晴天不由放眼向那一箱金光燦燦的東西望去,好家夥,成色十足,份量十足!這莫非就是當初白川川從皮進三那裏“得來”的珠寶?怪不得皮進三一直耿耿於懷,甭管他再是古鎮首富的兒子,割下這麼大一塊肉,就是視錢財如糞土,也咽不下這口氣啊!隻是,桃子生辰那日,她明明聽白家叔侄道已將皮進三的珠寶箱退了,這會兒為何仍然出現在白川川的床榻之下?莫非,白川川一直在欺騙白展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