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若安道:“其實我也並不太清楚原委。就是昨日,我正沿街販賣,走來一個白麵公子,說是家中老母想挑幾件青瓷,但腿腳不便,想請販瓷車上門讓老人家瞧瞧。我一聽有客官願意買青瓷,當然求之不得,於是推著販瓷車隨那公子七拐八拐走進一個小巷子。來到巷尾,公子讓我原地等候,道他去喚來老母。誰知,一盞茶後,那公子沒有回來,倒是瓷窯的工人推著另外兩輛販瓷車來了。我一問,原來他們也是被一個白麵公子以同樣的理由帶來。幾人正納悶間,突然竄出幾個蒙麵黑衣人,堵住巷口。那些黑衣人皆是手持棍棒,殺氣騰騰,二話不說,瞬間將販瓷車上的青瓷砸了個稀巴爛。”
“哥哥就眼睜睜地看著?”晴天不禁責怪道。
“哪裏。”樂若安委屈地道:“哥哥當時大聲地質問他們,你們是從哪裏來的土匪,光天化日之下,還有沒有王法了?誰知,哥哥的話還沒有說完,一個黑衣人的棍棒就衝哥哥的腦門砸來,嚇死個人啊!”
晴天聞及黑衣人居然衝樂若安下手,方才的責怪全部變成關切。她拉住樂若安,上下打量道:“哥哥可有傷著?”
“沒有,沒有。”樂若安尷尬地道:“哥哥一見棍棒襲來,連忙抱頭求饒,待哥哥露出頭來,那幾人已經沒影兒了。”
晴天有些哭笑不得。樂若安雖然長得高大健壯,但並非大膽之人,也不擅長舞刀弄棍,他麵對那些黑衣人,敢質問出聲,已是非常難得。看來,這件事擺明是衝著尹家青瓷而來,而且,是有計劃,有準備的。
樂若安接著道:“那群黑衣人跑了,我們幾人看著滿地的青瓷碎片全慌了。那幾個瓷窯工人怕擔罪責,生怕尹家讓他們賠償損失,於是哀求哥哥道,要哥哥幫幫他們,替他們向尹家解釋方才發生的一切,還道,哥哥到底是二少爺的大舅子,尹家不看僧麵看佛麵,怎麼著也會顧及幾分薄麵。妹妹,此事的確來得太突然,那幾人當時害怕,不敢反抗,也是人之常情。此事如若被尹老爺知曉,妹妹可定要為那幾人說個好話,求個人情。”
晴天在心中翻個白眼,如今不是追究瓷窯工人保護青瓷不力的問題,而是找出黑衣人的問題!她沉吟片刻,道:“黑衣人雖然個個蒙麵,但到底是白日裏,哥哥可有記下任何特征?”
“特征?”樂若安撓頭道。
“就是比如體型、嗓音、動作還有衣著之類的,有何令你印象深刻之處?”晴天解釋道。
“有,有。”樂若安眼前一亮,道:“那幾個黑衣人個個體格健碩,手持雙棍,每個人的右臂皆纏有一條白巾。”
“右臂纏有一條白巾?”晴天隻覺這個裝束好生熟悉。
“對。白巾的一麵好象有字,隻是藏在裏麵,哥哥瞧不清楚。不過當那個黑衣舉棍向哥哥揮來時,哥哥瞄到一眼,好象是四個字,其中有一個‘王’字。”
王?白巾?晴天突然想到,當初洪世興藏身古鎮,曾潛入王家米鋪做護院看守,也是一身黑衣、右臂纏白巾的裝束,而且,白巾上寫的正是“王家護院”四個大字。所以,那些個黑衣人是王家的人!可是,王家米鋪與尹家青瓷向來井水不犯河水的,這會兒突然襲擊是為何故?難道,是皮進三教唆了王千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