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東獅?那是什麼?”尹子桃到底是個未出閣的小姑娘,聽到這三個字,想也沒想,脫口問道。
晴天心中一哂,對尹子桃使了個眼色,以口型說出“皮少夫人”四個字。
尹子桃恍然,問道:“說來可笑,那皮進三向來飛揚跋扈,在古鎮上如螃蟹一般橫行霸道,如何會怕一個女子怕到這種地步?”
王百粒笑著插嘴道:“看三小姐舉止癲狂,言論倒是中肯,皮大哥有時的確如‘螃蟹’一般,此喻用得精妙。”
王千粒白王百粒一眼,訓斥道:“一個‘螃蟹’就笑成這樣?!快去後院洗洗去,滿臉麵糊,就不難受?”
王百粒訕笑著取下麵上幹掉的麵塊,道:“哥哥正說到點子上,弟弟待會兒再去整理。其實弟弟也好生納悶,皮大哥如何會怕一個女子怕到這種地步?難道果真如夫子所曰,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王千粒接著道:“這事兒我也問過進三,當然不敢直問他,為何怕洛小姐。隻對他道,洛小姐名冠古鎮,才情兼備,想必身為人婦,也當是治家務內的一把好手。誰料進三又是搖頭又是歎息,他道,才是個才,可惜是個‘口才’的‘才’,說不過,隻有躲了。”
晴天心中暗笑,洛婉心的“口才”她是見識過,難怪皮進三會有口難言了。
王千粒道:“進三哪肯說實話?一會兒道,好男不與女鬥,一會兒又道,生不出兒子,哪怕那個女子再能說會道,皮老爺也不會放過她。我見進三含糊其辭,就不再多問了。言歸正傳,今個兒一早,我一聽皮少夫人回來了,連忙問道,前幾日傳得沸沸揚揚尹家二少爺與皮少夫人一同失蹤之事可有定論?進三又是搖頭又是歎息,他道,如若那個河東獅回來後,哭哭泣泣,滿腹委屈,他心中倒覺舒坦。誰知皮少夫人回來後,一不哭,二不鬧,三不說明原委,隻是徑直去找洛師爺,要洛師爺去求高大人放了尹家二少爺。此舉可把進三氣得夠嗆,皮老爺更是也覺得麵上掛不住,鮮有地罵道‘不知廉恥’!”
“那麼如今二少爺還在牢中了?”晴天急道。
“應當是。”王千粒回道。
“為何?為何高大人不關皮少夫人,卻來關我二哥?”尹子桃忿忿不平。
“這還不明白?”王千粒輕佻地看了晴天一眼,道:“皮少夫人是洛師爺的千金,高大人關誰也不會關她啊!這二人往輕了說,是私奔,往重了說,那就是尹家的二少爺誘拐皮家的少夫人,那可是傷風敗俗,有辱門楣,讓人笑掉大牙的荒唐事。這事兒啊,古鎮全傳開了,全都笑話尹家的二少夫人如烏龜一樣能忍呢。”
“胡說!我二嫂才不是‘烏龜’!”尹子桃漲紅了臉,大聲衝王千粒吼道。
王百粒附和著搖頭晃腦道:“此喻用得不當。”
“又不是我說的,是我聽旁人說的,鎮上的百姓都這麼說。”王千粒一臉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