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回到尹家,琥珀來報,說是瓷窯有要事,尹老爺讓二少爺回來後馬上去一趟。
尹子陌又叮囑晴天幾句不要招惹洛家盛的話,又交代阿狗阿貓守好尹家,向瓷窯趕去。
尹子陌前腳剛走,樂笠翁後腳來到尹家。見到晴天後,樂笠翁道明來意,原來是有意請辭尹家私教。
“你大嫂有孕多時,身形漸拙,行動逐漸不便。你大哥白日裏走街串巷,直到日落西山才收工。到家後還要清理賬目,盤點瓷器,每晚都是過了亥時才能入睡。爹爹尋思著,家中還是得經常有人照應著,一來,減輕你大嫂的勞作,二來,萬一有個好歹,及早發現,三來,你大嫂不至於常常覺得辛苦。
一年前,子槐少爺找到爹爹,讓爹爹來尹家擔當私教,爹爹知道,鎮中比爹爹有聲望、有學問的私塾多得很,子槐少爺隻是念及樂家清貧多時,想來幫一把。如今,你大哥穩當不少,收入也比往時高了不少。所以,爹爹想,能不能暫時辭去私教一職,待你大嫂平安誕下此胎,若是尹家還看得起我樂笠翁,還願意找我樂笠翁,我樂笠翁就是分文不取,也定會教好耀祖,報答子槐少爺和尹家的恩情。可是,此事到底有‘過河拆橋’之嫌,爹爹如鯁在喉多時,思來想去,隻好厚著臉皮先來問問你的意思。”
晴天沉吟片刻,道:“爹爹的思量不是沒有道理,大嫂有喜後,萬事皆要以她的身子為重,不可有一絲怠慢。隻是此事太過突然,如今公公、大哥和相公又全在瓷窯,晴天做不了主。不如這樣,爹爹這幾日還是照常來私教,晴天趁這幾日一是物色個替代爹爹的合適人選,二是尋個機會與相公說說。”晴天仔細想過,依樂笠翁清高、刻板的性格,肯開口問她,估計早已在心中打定了主意,她就是再挽留也沒有什麼意思。而且,樂笠翁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真珠有孕的確需要人照顧,他盼了多年的孫兒終於盼到,天大的事也得一邊去。
樂笠翁見晴天說得合情合理,知道她心中有數,欣然告辭。
樂笠翁走後,晴天動起腦筋。若要重新找一個私教尹耀祖的人,找誰合適呢?想來想去,一個人影出現在她的腦海。她稍事整理,向天籟閣走去。
尹子桃並不在天籟閣中,隻有珊瑚一人坐在門前做繡活。
晴天問道:“這個時候三小姐應當在閣中讀書,去了哪裏?”
珊瑚向後院努了努嘴,委屈地道:“三小姐這幾日不知怎麼了,總是獨自去後院,一待就是兩三個時辰,珊瑚要跟著,她不讓,珊瑚問她何事,她又隻是發脾氣,什麼也不肯說。”
晴天與尹子桃交好多時,知道她雖是有些小姐性子,但不是一個無端滋事的人,她若發脾氣,估計是有人惹著她了。不管怎麼說,先去看看再說。思及此,她微微頷首,安撫珊瑚兩句,獨自向後院走去。
此時後院隻有兩個家仆在清掃地麵,她接連轉了三個折,終於從廚房方向聽到了些許動靜。她輕巧地走去,透過廚房的窗欞,看見尹子桃與王千粒兩人俱是麵紅耳赤得相對站著,麵前是一堆被砍得七零八落的木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