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詫異之色流露,神情更是嚴肅,卻是大運尋源之術失效了,讓他震驚。
直覺道衍來曆必然極為神秘,隻是察覺不出,老道屈指微彈,那寶錢運轉更急,毫光更勝,一個閃爍間便直飛眉心,印於印堂。
轟……
那是什麼?
一隻寶錢大小的眼珠浮現,內裏有星河在孕育,在成長,一顆浩瀚的星球中,無數巨大的神魔虛影傲立虛空,正在交戰,抬手間,星辰隕落,大星崩碎,無盡虛空崩塌成虛無,大道沉寂不寧,萬物凋零不存,唯有一片蒼茫大地在沉浮,不可撼動,一尊尊青銅大鼎定住八方,縱神魔也不敢觸碰。
突然,一隻巨大的青色掌影拍向銅鼎,卻被納入銅鼎,震蕩間便化為劫灰……
這是何等神威?這又是何方天地?太過神秘,太過浩瀚,又頗具無上威嚴?難不成是神靈故土天魔古塚?老道捕捉到一縷投影,卻是道衍身上那片破爛瓦片投放瑩瑩寶光而顯露,老道欲看的更真切些,卻道行不夠!
噗……
一口精血噴出,老道神色萎靡,眉間寶錢不在,目中驚駭之色頗濃,心潮起伏不定,直覺此中有大玄機,可無法看清,不能探明!
一枚發有琉璃神光的丹藥被其吞入口中,片刻後,神色恢複正常,唯帶著一臉驚懼望著道衍,不知如何言語。
而反觀道衍,隻見他雙目無有神采,牢牢盯著老道,似已迷失,神色痛苦而緬懷,不知從老道目中看到了什麼?任老道呼喚也不回應!
一片灰白之色在道衍臉上緩緩浮現,讓老道大驚,而且一朵血紅而妖異的奇花在道衍雙目緩緩開放,那花開後,花心處有血液滴淌,一條血紅的舌頭在吞吐,詭異之極。
“彼……彼岸花開,舌引魂來?他……他怎會沾惹幽冥界的因果?”老道神色大變,頗為不安,急思量間,正襟危坐,口誦無聲經文,不曾惹坊市周圍人注意!
“人道渺渺,仙道茫茫。鬼道樂兮,當人生門。仙道貴升,鬼道貴終。仙道常自吉,鬼道常自凶。高上清靈美,悲歌朗太空,惟願天道成,不欲人道窮……”
無上妙文彙聚成線,直達道衍識海,這是一種上品玄經,可惜並不完整,殘缺太多。
就算如此,這經文也與道衍相合起來,片片蓮花於識海綻放,散發活躍的波動,徑直搜尋彼岸花根源!
咚……
好似銅鍾敲響,蓮花波動與彼岸花相撞在一起,並且一股股熊熊烈焰於體內無聲燃起,迅疾將彼岸花包裹,暴虐而狂躁的火焰將彼岸花煉化著,陣陣灰蒙蒙的雲煙在飄散著,時而彙集,時而分解,隻不能化去!
道衍此時已然醒來,發現體內異常後,忙聚集烈焰狠狠焚燒。
老道額間見汗,口中兀自誦經不停,覺察到道衍的動作,口中誦經愈急,片片蓮花形成一股水流般的勢態向灰煙壓去,並迅疾將之磨滅!
約莫盞茶功夫,道衍體內彼岸花盡去,神識恢複清明,抬首向老道致以謝意,並有詢問之狀,不知體內何以至此!
老道好似未見般起身收拾攤上物品,待收拾完畢後,搖頭自歎,伸手將手中古冊交與道衍:
“果然是人道渺渺,仙道茫茫,貧道盡畢生之力窮究天衍之術,本以為此界之內可觀眾生七世三生之因果,並以此得證輪回之法,罷了!罷了!
這本無名經文乃是貧道偶然所得,便當做此次失手的補償吧,小友的前世今生老道看不穿,探不明,恐讓小友失望了!”
道衍雖想依老道的占卜之術探得些自己的來曆,卻未抱太大期望,他雖直覺老道頗有來頭,但並不信老道可以看到些什麼,是以並未在意,接過古冊道:
“無妨,尊下無需介意,天機難測,偶然失手也可理解,不知尊下可有賜教?”
老道背起包裹,拿起竹竿,言道:
“天中邊地現青鱗,印堂黑龍入天中,奸門始入青墨蹤,年上黑霧貫五竅,兩耳暗影緊相隨,龍入淺灘難自歸!”
話語說完,老道轉身欲行,並未解釋,道衍不解其意,揚聲相問:
“此言何解?可有災劫?還請尊下相告。”
“此乃困龍之相,月內小友必有刑獄之禍,此劫不可解,附送小友一言,莫再沾惹幽冥因果,還有適才你看到之事萬勿泄露!”
老道步行緩慢,傳聲告知道衍。
“在下道衍,不知日後可有請益尊下之時?”
老道身影漸遠,一言傳來:
“老朽禪機!伏龍塚自會相見。小友盡早提升修為,多寶宗招收弟子在即,小友或可有所收獲,仙道頗艱,望好自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