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1 / 2)

無盡的海麵上,天空像是被吞噬掉了一片,黑黢黢的,散發著無盡的神秘。人們不知它何時出現,仿佛亙古永存,永恒不易。

一道身影狼狽的遁出,接著便捏碎了一塊玉符。虛空在他的身前泛起了層層漣漪,被符文的力量硬生生地撕裂了一條縫隙,那人埋頭便鑽了進去。隻一會兒功夫,天地又歸於永恒,仿佛從來沒有人出現過。

一座古樸的神廟中,神像兩旁的蒲團上盤坐著幾名老者,他們須發皆白,可是肌膚卻如同孩童般紅潤。此時,老者們閉目靜坐,不發一言,讓人覺得有些怪異。廟外的天色有些昏暗,大殿中空蕩蕩地,顯得格外陰森。角落裏燒著的炭火,更是平添了幾分詭異。沉默良久,坐在左首的老者才有些凝重的說道:“拯救不了的話,便放棄吧。”

“這怎麼行,他已經是我們唯一的希望了”這邊反對的話音剛剛落下,便有脾氣火爆的老人接著說到“我寧可玉石俱焚,也不願我族再這麼苟且地傳承下去了,從上古到如今,我們已經承受的夠多了。”說話的老者臉色有些猙獰,憤怒地咆哮著。

“我們幾個老不死的死不足惜,可是族人們是無辜的啊”又有老者神色愁苦地說道“救了他是會遭天譴的。”一時間,神廟中又陷入了沉寂。這時,一群人出現在神廟門口,數名體格雄壯的中年人徑直走到了左首老者身前,抱拳高聲道:“大長老,族人們願意用全族之力為宗子凝聚神血,演化祖紋,以庇佑宗子不受諸邪所侵。”為首的那位老者向四周望去,眾人皆神色凝重的點了點頭。

神廟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方石池,石池顯得有些普通,可是那隱隱顯化的道則又昭示了此物的不凡。長老們正把一株株靈物放入其中,已經初具人形的靈參,透著淡淡血色的神凰花,環繞著光暈的聚魂草……種種靈物,非傳承悠久的族群不能擁有。靈物一入石池,頃刻間便消散的無影無蹤,化為了池水的一部分。石池中蔓延著強大的生機,讓人有些欲罷不能。

“獻祭開始。”隨著高喝聲地落下,一道有些瘦弱的身軀站在了池前,少年的臉龐有些稚嫩,卻又流露出一股堅毅。他是族人中天賦最好的,血脈也最為精純。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下一任的族長會是他。可是為了種族的延續,他義無反顧地站在這裏,獻出他最為寶貴的東西。他用一把鋒利的匕首慢慢的劃破了胸口的肌膚,道道靈力在周身流動,催發著全身的血脈之力。片刻後,幾滴寶光流轉的血液便地浮在了池前。

在大長老的主持下,幾滴精血緩緩地落入池水中,使整個石池中都彌漫著血色。臉色變得有些蒼白的少年被人攙扶著走了下去。又一個人走到石池前,重複著少年人的動作。隨著族人們輪流上前獻出自己的精血,池水的血色也變的越發的厚重,最後仿佛真的化為了血池。

外麵的天似乎更加陰暗了,整片大地都被不安所籠罩。

一個嬰孩靜靜的躺在池水的中央,顯得有些虛弱,仿佛在承受著巨大的痛楚。長老們神色肅穆地坐在石池的四周,像是事先約定好了一樣,同時開始結印。這時外麵的天空中雷霆隱隱閃現,不知何時就會降下。

老者們大喝一聲,手中的印法開始變換,池中符文衝霄而起,欲衝破廟頂的束縛,與上天爭鋒。池水表麵無波,好似古鏡般平靜,實則暗流洶湧,不斷地衝刷著嬰孩的肉身。每曆經一次衝刷,池水便暗淡一分,嬰孩的血脈便更加凝實一分。隨著時間的流逝,池水重新變得清澈,嬰孩也沉沉地睡去。隻有長老們依舊在苦苦支撐。

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靈力也變得比以往更加狂躁,空中不斷劃破黑暗地閃電在預示著更大風暴地到來。

大地上有一種掠奪生機的力量彌漫著。

在神廟外等待的眾人此刻都已虛弱無比,他們抵擋不了這種力量的侵蝕。一個瀕死的人無力地躺在地上,口中仍然喃喃道:“這就是天譴的力量嗎?”

“啊啊啊,我不甘,賊老天,今日你所賜予的,他日宗子必將百倍奉還。”一人有些瘋狂的向天怒吼道。

“轟隆隆”仿佛是對人們的回應,一道粗大的雷霆像是張牙舞爪地蛇獸般猛烈地撲向廟宇,層層閃耀著光芒紋路覆蓋了整座神廟,這是先祖們所布下的大陣,與族群共存。大陣抵禦下了這道雷霆。而這時神廟中的施法也已經到了緊要的關口,老者們絲毫沒有被外界所擾。

雷霆又開始積聚著。

又一道比先前還要凶猛的雷光劈下,這次陣紋隻是閃爍了幾下便被雷光彌滅。雷霆擊穿了廟頂,與那漫天的符文撞在一起,再一次的消弭於無形。殿中幾位長老此時都已收功,目光平靜地望著池中的嬰孩,靜靜地等待著天罰的降臨,以求了結這宿命地糾纏。老者們顯得更加蒼老了,先前的施法似乎也耗費了他們莫大地生元,渾身透著一股死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