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棲並不打算看君桁之處理屍體,她還要回侯府去找東西,雖然不舍,但也隻能暫時分別了。
她拉住即將踏入血腥的他。
君桁之疑惑回望。
“你可是一直在這朱雀樓?”
“是的。”
“那便好。”洛棲說。“你接受賣身嗎?”
“……您說,什麼?”
“一萬兩黃金能買你嗎?我給你贖身,接你回家。”
“您說笑了,我哪裏值一萬兩黃金,貴人有心了,隻是我與朱雀樓乃是死契,不能贖身的。”
洛棲眉心微鎖,美眸中露出幾分思索之意。
須臾,她歎道:“也罷,不過費些功夫往這兒跑而已,所幸離得也不是很遠。”
君桁之還未說話,她抬眸,眼裏好似墜落了點點星芒。
“我現在沒有帶銀子,能先欠著嗎?”
“您何時欠了我銀子?”
“現在。”
話音一落,她雙手環住他勁瘦的的腰,臉埋在他胸口。
君桁之頓時僵住,一動不動。
洛棲狠狠吸了口氣香甜至極的氣息,全身心都舒適後,才鬆開他。
臨走前還不忘叮囑他處理屍體。
一片血腥中,君桁之長身玉立,低著眼睛,看不清眸子裏的情緒翻湧。
輕微落地聲響起,君桁之抬眸,循聲望去。
一名紅衣男子和兩名身穿黑衣的男子震驚地望著滿地的碎屍。
“君,君桁之,你幹的?”
“不是。”
“那你在這兒做甚?”
“受人所托,處理屍體。”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你還有這一天,對了,受誰所托?”
“不識。”
“………”
君桁之抱著古琴轉身離開,隻留一句:“既然你們來了,我便走了,這裏交給你們。”
巫漠眨眨眼睛,束發的紅色發帶隨風飄揚,猛地砸在他臉上,他伸手抓開,破口大罵:
“我不是來給你打雜的!!”
然而,君桁之已經離開挺遠了,就是聽到了,他也無動於衷。
巫漠氣得差點跳腳。
他聽說君桁之準備以自己為誘餌,潛入禮部尚書府,可那禮部尚書一直就是個老滑頭,府中戒備森嚴,君桁之雖用毒如神,可功夫一般,他怕這家夥去了回不來,特來阻止,誰知被人安排幹活了。
氣!!
夜色下的朱雀樓依舊是燈火輝煌,碧瓦朱甍,曲折回旋,精致典雅。
君桁之放下古琴,褪下月色般白淨的衣袍,沐浴過後換上藏青色便服,玄色腰帶為絲帛材質,恰好貼合腰身。
剛坐下,門被人敲響。
“進來。”
“主子,已經查到了,今日您在小竹園遇到的女子是振威侯府的昭華郡主,那些屍體中的幾個男子都是些小官家中的草包混子,可那女子……”
“說。”
“那女子是皇帝的四女兒,慶陽公主。”
君桁之勾唇:“堂堂公主在小院裏死了,真是新鮮,還查到什麼?”
青衣男子半跪在地,低著頭繼續說:“屬下查到幾日前,慶陽公主與這幾名男子見過,商量了欺辱昭華郡主一事,今日應當就是他們約定的時間,隻是不知為何全都離奇死亡。”
離奇?
君桁之並不這麼覺得。
他認為這些人的死都是因為那個傳說中的癡傻郡主。
青衣男子退了出去,君桁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冰涼的茶水,咽下去之時有一種微甜的清香。
他一向偏愛涼的茶。
洛棲,昭華郡主,振威侯府的癡傻孤女,無權無勢,也不受皇帝待見。
今日一看,她哪裏癡傻,精明得很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