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言中的卓遠之嘴角微微上翹,勾起一個似有似無的笑容。那黑色的眼眸如漩渦,整個人充滿了邪惡的力量。
“一場戰爭之所以會不戰而敗,隻有一種可能:敵人抓住了我們的弱點。能進入羅蘭德學院的學生要麼是刻苦攻讀,要麼就是稟性聰慧。刻苦攻讀的學生好不容易進了校門,絕對不願意讀到半途被趕出去;聰慧的學生懂得什麼時候該選擇服從,否則他們現在隻會待在某些二流大學——我們的訓導主任正是將作為學生的人性弱點掌握得恰到好處。隻是他忘了,一所學校的主體是學生,決定一切的也隻有學生,而不是什麼檢查團。”
天涯嗅到了危險的氣息,“你,你又想幹什麼?”
“不幹什麼。”他笑笑,又回歸到那個沒什麼正經的梅非斯特,“我又不是戰野,不會那麼好戰的。”
“幹嗎把我牽扯上?小姐,幫我按摩一下肩膀。”
“是,公子。”小姐極其小巧的電子手按上了戰野的肩膀,“呼哧呼哧”——她是最完美的按摩小姐。
卓遠之搖了搖頭,一副惋惜狀,“可惜哦!這麼美麗的小姐糟蹋在公子的魔爪下,真是可惜哦!”“送到惡魔的手上,更是一種罪惡。”天涯義正詞嚴地控訴著,轉過頭他換上了一張與他的****身份極不相符的嘴臉,“小姐,來為王子殿下按摩一下肩膀吧!”
啐——都是壞東西!
阿貓和阿狗難得如此有默契。
星期天am:八點整——羅蘭德學院的電子公告牌上顯示出一道醒目的提示符:
離檢查團到來還有最後二十五個小時。
303寢室的三個男生一出寢室迎頭看到的就是這玩意,真讓人有點倒胃口。周日的輕鬆自在一下子就撲騰撲騰翅膀和他們“薩吆啦啦”了。
然而真正的悲哀從這一刻才開始。
“那邊的三個男生,過來!對!就是你們,過來把林****邊的落葉都給我掃幹淨了。愣什麼?就是你們,穿黑衣服的那個,金頭發的混血兒,還有旁邊那個踩在滑板上的同學。”
被魔鬼點到名的卓遠之、度天涯和戰野停頓了三秒鍾,卓遠之率先拉開步子走向萬任橫,眼見一場對決即將開始。
但是——稍等片刻:在開戰之前,我方士兵有問題提出!
“他是誰?”戰野感到困惑,他的大腦儲存係統中沒有這號麵容的存在。基本上,他的硬盤裏也沒儲藏幾張肖像畫。
“萬任橫。”天涯實在是感到慶幸,至少這一次戰野勇於承認自己不記得這張“萬人恨”的嘴臉,沒有被他胡搞瞎搞,搞出什麼修水管的、倒垃圾的。要知道,眼前的這個人可不是君憐伊那種隨便幾句話就能打發掉的人物。大好的周日,他不想惹麻煩。
戰野的記憶係統搜索著“萬任橫”這個名字,很快他找到了!在晨課上說天涯染黃毛的那個訓導主任嘛!想忘記這個名字,還真有點困難呢!
“你沒有長腳是不是?”萬任橫挑剔的眼神在第一時間放到了戰野身上,誰讓他看起來就是最好欺負的呢!“這裏是羅蘭德學院,不是馬戲團,要發揮你過剩的體力去運動會場。給我從滑板上下來!”
戰野一向陽光四溢的臉變得陰沉,遲疑了片刻最終他從滑板上走了下來,一個踢腳,滑板在他的手上安家落戶。
萬任橫上上下下打量著他們三個,眼神頓時變得淩厲起來,“你們三個人這是什麼表情?見到老師都不知道問好嗎?”
卓遠之將同樣的眼神還給他,“如果一個老師真的讓學生尊敬愛戴,甚至於把他當朋友一樣喜歡,不用訓導主任你吩咐,見到他我會揚起最真誠的微笑和他打招呼。可惜抱歉的是,你在我心中尚未達到這一級別。”他的語調很平和,能做到這一點多虧了他從小就堅持參加黑道之間的談判。萬任橫冷冷地瞟了他一眼,“你是學生,我是老師,所以你必須尊敬我,不管我是什麼級別!你是哪個專業的?叫什麼名字?訓導老師是誰?”
“火曦!”
聲音的主人自動報上名來,她褐色的發梳成了一個非常時尚的髻,上麵還別了一粒紫色的珍珠。一套黑色的緊身迷你裙露出她完美的腿部曲線,外麵的駝色風衣將她女王般的氣勢烘托得完美無瑕。
幾個大步走到萬任橫麵前,她比他更像主宰一切的帝王,“他們是我負責的大一學生,萬主任有何指教嗎?”
許久未見,萬任橫幾乎忘了學院裏這個比學生更讓他感到頭疼的人物,“請你好好管教這個學生,如果你覺得自己能力不夠的話,我會親自出麵的!但到那時候你、我的麵子上好不好看就很難說了。”
“我長得非常好看,關於這一點萬主任你完全不必擔心。”她絕對是故意讓萬任橫難堪的,卓遠之他們三個忍不住笑了起來。
不給萬任橫任何反擊的機會,火曦以一種被稱為“勾肩搭背”的姿勢拉住了卓遠之他們,“不好意思,萬主任,我需要這三個學生幫我做點事。你沒什麼意見吧?”
她的眼神告訴萬任橫,我絕不會給你任何有意見的機會。踩著至少有七厘米的高跟鞋,她昂首闊步地向前走著,一邊走女王還一邊向騎士們下達命令:“戰野,滑板是用來練習手臂力量的嗎?什麼東西用在什麼地方都不知道,難怪我們的萬主任生氣啊!”
“呃?”戰野在反應過來的瞬間笑容揚上嘴角,“哦!”拋下滑板,他以最漂亮的飛躍踏了上去。這才是陽光男孩——戰野。
到下一個轉彎處,他們已經順利走出了萬任橫火冒三丈的視野範圍。火曦停住腳步,回頭招呼卓遠之他們:“早知道我就該讓那個‘萬人恨’永遠漂泊在澳大利亞的海岸線上,根本不應該把進修的時間定在半年,真是太可惜了!”
天涯先一步抓住了她的話柄,“火曦小姐,萬任橫出國進修是你安排的?”
“我這樣說了嗎?”裝傻的功夫實在不是女王陛下擅長的。火曦挺起胸膛轉移話題,“總之,除非必要,你們還是盡量不要去招惹他就是了!”
“剛剛你還不是惹到他了?”戰野抓抓頭。沒辦法,坦率是他的致命傷。
“你是笨伯嗎?我是老師耶,他能把我怎麼樣?但你們可就危險了。”
火曦的理由實在算不上充分,以萬任橫剛才吃鱉的樣子,這裏麵恐怕另有隱情。卓遠之擺開笑容,“不管怎樣,還是要謝謝火曦小姐你幫我們擺脫了那個萬主任。”
她擺擺手表示不在意,“我會出麵是因為我看不慣那個家夥,如果可以我很想痛揍他一頓,把他打得五官移位,麵目全非。然後像韓國人製作辣白菜一樣把他塞進壇子裏封起來,等到心情好的時候拿出來喂魚……”
在此嚴正申明:火曦小姐絕對不能當女王,否則世界將進入新一輪的恐怖狀態。
“好了,你們記住我的話,不要去惹萬任橫。”
“恐怕很難。”卓遠之黑亮的眼神閃爍著危險的光芒,“已經跟他卯上了,敵情恐怕不允許我撤退。”
火曦挑了挑眉,“你們又做了什麼?”隨即卻又搖搖頭,“算了,就算你們什麼都不做他也會跟你們杠上的,不過,這可是一場沒有把握的仗噢!”
“總是打必勝的戰役就失去了與敵人對抗的樂趣。”梅非斯特果然是邪惡的代名詞,他不嗜血,不戀戰,卻從骨子裏滲透出要顛覆固有世界的邪惡。
“好家夥!”火曦用力地拍著他的背,力道像是在打木樁一樣,“我支持你!咱們一起把萬任橫趕出學院,我早就想這麼做了。嘿嘿,咱們就狼狽為奸吧!”
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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