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小玖略略的打量了一圈之後,目光再次凝聚在慕容月的臉頰上。
此時,慕容月略顯粗糙的雙手為占小玖和鳳桓倒了兩杯清水之後,便舉目看著她,口吻平淡的說道:“我是慕容月,但……我並不是你們見過的那個慕容月!”
“嗯?怎麼說?”
占小玖鳳眸瀲灩,蕩漾著一圈圈的漣漪流連在慕容月的臉頰上。
前後不過須臾光景,她也的確發覺眼前的慕容月給她的感覺,和當日在聚緣閣內的慕容月,確實有著天壤之別。
不管是她清澈的雙眸還是那份大氣凜然的氣質,根本與城府掛不上任何邊。
慕容月指尖捏著瓷杯,摩挲著邊緣之際,苦笑道:“相信諸位既然見過慕容月,就應該知道我們兩個長得一模一樣吧!
的確,我是知州慕容府的大小姐慕容月,可惜……這已經是三年前的往事了!如今,我隻是安家寨裏的慕容月。”
這番話被她說得如同繞口令一樣,但占小玖卻從中聽出了不少的訊息。
“你是說,你才是真正的慕容月,而滇城知州府裏的,是假的?”
這樣的解釋,慕容月隻是平淡的笑了笑,“也可以這麼說。但都是前塵往事,不提也罷!
雖然我並不知道慕容月和慕容秋是如何招惹了各位,但我今天其實更想解決的是安家寨將你們擄來的事情。”
慕容月話鋒一轉,明顯不願過多的提及知州慕容府的事!
占小玖睇著她發際線處一道已遮掩不住的醜陋傷痕,想必這又是一段名門內的心酸往事。
她並未追問,反而順著慕容月的話,繼續開口,“那不知安氏夫人打算如何解決?”
慕容月抿了抿唇,看目光毫不避諱的與占小玖對視,“今天的事,確實是個意外。我夫君安羽之所以會將各位擄來,其實……僅僅是想牟圖你們的錢財罷了。
說來不怕諸位笑話,我們安家寨立足於此已有三年的光景。這幾年我們以捕魚為生自給自足,生活雖不富庶,但也能果腹!
可就在數月之前,上從鼎城至沛城的河運修葺河道,從上遊節流水運,導致身在此地下遊的安家寨已經接連數月無法捕魚。
而這樣直接導致的後果,便是我們賴以生存的一切被阻斷,魚苗稀少,水流漸漸幹涸,我們安家寨內的日子也是越來越苦。
被朝廷的動作逼迫至此,所以我夫君他們才出此下策,在下遊的西邊蘆葦附近,伏擊過往行人,隻圖能劫些錢財。
而你們……便是他們下了決定後的第一波路人!”
占小玖小臉上抽了兩下,無比尷尬的看著慕容月。
這麼說來,他們的運氣竟然能好成這樣,人家第一單生意就被他們給碰著了!
占小玖有點恍惚,她覺得自己的運氣竟然好成了這樣,該說謝謝嗎?!
“那按照寨主夫人您的解釋,你們缺金少銀了,所以決定埋伏在路邊,取別人錢財?
但是……這似乎並不應該吧!我若是沒看錯的話,你們這寨主裏的不少人,身上所穿著的衣物,那可是崇明軍隊所獨有的鎧甲!”
占小玖也不打算和慕容月多度迂回。
她喜歡和明白人說事,在這短暫的接觸中,她覺得慕容月說的每一句話都絕非是撒謊。
她也隱約記得,之前他們從柴房走到草堂的途中,的確有不少寨主內的人穿著簡樸甚至是破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