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是氣話，無奈鬱寧和信以為真，以為隻有這樣，胡東明才會放開自己。
“我…我喜歡……”鬱寧和好疼，就連話都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他聲音不大，可落在胡東明和裴懷雨的僵持裏，卻像一道滾雷，不光是胡東明沒想到，就連裴懷雨都是懵的。
鬱寧和被放開，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肋骨疼，屁股疼，肚子也開始脹痛不舒服。
胡東明瞠目結舌，但一切都有跡可循，鬱寧和第一次到學校見到的就是裴懷雨，後來換座位也是說想和裴懷雨做同桌，胡東明啞然，跌跌撞撞離開小竹林。
裴懷雨目送他離開，然後視線調轉，看著地上的鬱寧和。
“你不起來嗎？”
鬱寧和抱著肚子，額頭磕在並攏的膝蓋上，等待餘痛散去。
裴懷雨上前蹲下，拍拍他的肩背，發現手掌下的身體顫動，脖子上還溢出一層汗。
“是哪兒不舒服嗎？”裴懷雨放輕了動作。
鬱寧和抿唇，聲音悶悶：“……肚子不舒服，哪裏都不舒服。”
“我帶你去醫務室。”
“不…過會兒或者揉揉肚子就好……”
上次就是俞非晚給自己揉肚子，然後就不疼了。
裴懷雨以為他讓自己幫忙，看著他可憐兮兮的樣子，當即單手伸進去，撥開鬱寧和的手，輕輕細細的揉捏。
鬱寧和呆愣一會兒，接受良好。
過了片刻，鬱寧和好受點兒了，便把臉蛋朝著裴懷雨那邊，但還是磕在膝蓋上。
“我剛剛不是真的。”
裴懷雨手上動作停頓一秒，又接著打圈揉動：“什麼不是真的？”
“剛才，胡東明說什麼喜歡，不是真的，你不要介意，他抱著我太疼了，所以我才那麼說。”鬱寧和開始解釋。
原本還不是太介意，他這麼一說，裴懷雨心底升起一股抹難以言喻的情緒，倒是有點希望他不要解釋。
“我不介意。”裴懷雨不經思考脫口而出。
鬱寧和看著他，不懂他說的不介意是哪一方麵，可想了想，好像都沒差，也就不細問了。
起風了，小荷花池上的荷葉被吹得翻轉，幽香暗遞。
鬱寧和抓著他的手腕：“好像不疼了。”
“你的手好涼。”裴懷雨反握，腦子裏某根弦斷開，刹那意識脫離肉體一樣升到空中，看著自己現在在做什麼，卻不想製止。
“一直都這樣，我想去亭子裏看魚。”鬱寧和看向涼亭。
裴懷雨站起來，然後拉著鬱寧和起來。
鬱寧和眼前一片黑，下意識抓住裴懷雨的手臂，嘴唇發白。
過了一分鍾，緩過來後鬱寧和像個沒事人一樣。
他在池子邊摘了一根柳條，然後上台階，側坐倚在美人靠上，手裏拈著柳條，垂下去逗魚。
裴懷雨靜靜跟在他身後。
“你看，它們不怕人。”鬱寧和開心道，“如果有魚飼料就好了。”
“我去買點麵包。”
“不用，下次來再帶吧，太遠了，太陽又大。”鬱寧和搖頭，然後把柳條遞給裴懷雨，讓他坐在自己對麵。
裴懷雨拈著柳條，學他去逗弄小鯉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