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晃悠悠的,我努力讓自己身體穩住,睜開眼打量了一下四周,腦袋裏卻不甚清楚現在是個什麼情形。
我好像是在一個狹小的空間裏,黑乎乎的,關鍵好像還不沾地,在空中。
我正努力想扒拉下蓋在腦袋上的東西時,聽見了那個溫柔的聲音。
忽然眼前一亮,我頭上的黑團子被掀開。我環顧一圈,我淨是在一個杏婆婆采藥那樣的竹籃子裏。
不對勁,絕對不對勁。我想說話,卻隻聽見一個細細的“喵”從喉嚨裏溢出。
“小貓兒!”一個小女孩驚喜地喊道。她一把就把我抱出了籃子。
“阿娘,你哪兒來的小貓兒?”問話的是一個傻乎乎的男孩子。他好像有點兒嫌棄我的樣子。
“阿娘剛在河邊撿的。”我再看向說話的女人,隻見她荊釵布衣,臉色蠟黃,好似氣血不足之狀。
奇怪,我為什麼會知道她氣血不足呢?
“阿娘,那你洗的衣服呢?”小男孩搖了搖頭問道。
“哎呀,糟了,我抓著貓兒給它洗了個澡,把衣服忘了。嘿嘿,我這就去拿回來。”女人好像也有點兒傻。
“你歇著吧,兒子去拿。”男孩兒一副大人樣子。
“阿娘,這隻貓兒是送給我的禮物嗎?阿娘還記得我去年說想要一隻貓兒是不是?果然阿娘是最疼我的。”小女孩兒像個話癆一樣,跟我差不多。
“是呀,我們阿潤喜歡就好。那你給小貓兒取個名字吧,以後它就是你的了。”女人蹲下來摸著小女孩兒的腦袋,笑眯眯地說。
有娘真好呀,原來有娘的孩子是這樣的呀。說實話,我有點兒羨慕。雖然大師姐跟杏婆婆都疼我,但我知道那不是娘。
“小貓兒,你說給你取個什麼名字好呢?”
“啥,名字?我有名字呀,我叫武離憂,他們都叫我小憂。”我想告訴她,可是我隻會喵喵喵。
慘了慘了慘了,原來大師姐那句“畜生”是這麼個意思啊,我被大師兄扔進了一隻小貓咪的身體裏。好你個大師兄,枉我最信任你,你竟是這樣的心狠手辣!他一定是嫌我燒了大師姐的天蠶雲落裙。
“娘,它說它叫無理由,大家都叫他小由。”
“什麼?無理由?虧你想得出來。我雖然沒什麼文化,但是師姐已經叫我認了很多字了。”我又一陣喵喵喵。
“我們阿潤不得了啊,還能懂得小貓兒說什麼話。好,你說無理由,那它以後就叫無理由吧。無理由,你以後好好陪著我們小潤啊,讓哥哥給你釣魚吃。”女人拍了拍我的腦袋。
“好吧,你們說了算。”我有些喪氣,也沒有多想為什麼那個叫阿潤的小女孩兒能聽懂我說話。
“無理由,無理由,我有小貓嘍,我有無理由嘍!”小姑娘阿潤抱著我高興得轉圈圈。
女人笑著看著女兒,正準備要站起來,卻不防一個趔趄摔倒在地。
“阿娘!”小姑娘阿潤嚇了一跳,撲到女人身上喊著。她一隻手拉著她阿娘,一隻手緊緊抱著我。
“你阿娘沒事兒,她隻是蹲得久了一下子氣血供不上才暈的。”我知道阿潤能聽懂我說話,就說給了她聽我剛剛爪子碰到女人身體時感知到的。